外面的那些人一心地想要扰他清静,想要他医治,那也行,只要能闯过他设下的那九死一生的机关,只要愿意拿命来搏,而且搏赢了,他也愿意出手医治,否则哪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治。
所以,莫说是齐云舒侯爷之子的身份,就算是当今皇上,若不能亲自过去,并且闯过了陶神医的那些机关,陶神医也不会出手医治的。
自己在陶神医那里解毒的时候,也跟他相处过一阵儿,他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就算要用强权来逼他,他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愿屈服的。
所以,让他打破自己的规矩,千里迢迢地过去北於去给齐云舒看病,恐怕是连一分可能都没有。
欢颜明白,大凡是有真才能之人,多少都有点怪脾气的,况且那位陶神医又是一心想要隐居,不理世事的。
“那……你就给风胥写信过去,将这件事告诉他吧,我想着,他和齐云舒从小一起长大,像是亲兄弟一般,肯定会劝他过来试一试的。”
不管怎么样,总是一份希望。
“好,我这就去写信给裴风胥。”
谢安澜将信写好,当天就用飞鸽传书给裴风胥送了去。
原本裴风胥是不打算让欢颜和谢安澜知道这件事的,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让云舒尽量不再跟他们二人纠缠才是正理。更何况,欢颜都已经跟谢安澜成亲了,两人关系也一直不错,若是突然得知这件事,欢颜心里只怕也难免有些自责,何必要让他们知晓呢,也没多大的意义。
但是收到谢安澜的来信之后,裴风胥不免有些后怕,幸亏这件事叫谢安澜知道了,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陶神医的事情。
既然那位陶神医如此神通广大,能解了所有大夫都无法解开的谢安澜中的毒,那想来也是应该能医治好云舒的腿的吧?不管怎么样,都非常值得一试。
看过来信之后,裴风胥立刻就去了定远侯府。
定远侯府之中,齐云舒还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定远侯和定远侯夫人坐在那里,一片愁云惨雾,夫妻两个只默然不语。
齐云舒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是定远侯唯一的子嗣,如今却成了这样,他们心里日日都仿佛是在被油煎一样。
而眼下,云舒汤药也不喝,药膏也不敷,连大夫也不愿意见了,日日只躺在那样,睁着眼看着头顶上床帐,一言不发,这可怎么办才好。
定远侯夫人暗暗地抹泪,定远侯则时不时地叹一口气,见着自己夫人伤心难抑,他不由地开口安慰道:“也不用太难过,云舒他这腿……好在只是伤了小腿,大腿还能动,不影响他将来……要子嗣。等他稍好一点了,我们就给他找一个温婉贤淑,贴心识趣的女子,等将来有了孩子,说不定他也就能看开一点了。”
府里有个孩子总是要好些的。
提起这个,定远侯夫人又是忍不住气恼道:“当初都是你,非要让我们云舒娶那柳家的小姐,要不是你硬逼着他,他能……可现在呢?那刘小姐呢?连个人影都不见,以前还口口声声说,对我们云舒是真心实意,一听到云舒的腿不行了,就连我们侯府的门都不上了!”
“你……那也是……”定远侯被自己夫人这一番话堵得难受,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他自己又何尝不恼,当初自己可是为了报答那柳家对云舒的大恩,一心坚持要让云舒娶那柳芯乔的,可结果……看到云舒出事了,想着他一辈子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了,柳家就连面儿都不露了。还有那柳芯乔,以前经常上门来,如今都已经有多久都没见到她的人影了。
“侯爷,夫人,裴公子来了。”
裴风胥急步走了进来,匆匆跟定远侯和侯爷夫人见了礼,便是慌忙道:“奕世子写了信来,说是……”
不待裴风胥把话讲完,定远侯夫人就是深深皱起了眉头,眼神凌厉地看着裴风胥,“他们夫妻两个把我们云舒害得还不够惨吗?你还同他们通信做什么?”
要不是那个顾欢颜,自己儿子何至于弄成今天这步田地?
“夫人,这次奕世子来信是件好事,他说在大顺有一位被百姓们誉为‘神医’的人,当年他中了剧毒,找遍了整个大顺的名医,都无人可解,只有那位陶神医解了他的毒,这位陶神医医术精湛,只要他愿意出手医治的人,肯定能医好。”
“果真?!”定远侯夫人听着听着表情就变了,此时已经忍不住站起身来,激动地看着裴风胥。
“是真的,奕世子既然写信来告知,肯定就是确有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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