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将信交给欢颜的时候,她正跟蒋青青和栾静宜一起在院中的凉亭里喝茶闲聊。云淡天高,微风秋阳,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舒服,如果没有这封信的话,这将会是非常美好的一天。
欢颜伸手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这封信,轻声道了谢。信封上的笔迹,她自然是很熟悉的,这是她亲生父亲的笔迹。
嬷嬷离开之后,欢颜也没有回避蒋青青和栾静宜的意思,随手拆开了信来看,一旁坐着的蒋青青和栾静宜不由彼此对视了一眼,这还是自欢颜入衡华苑以来,她们见她收到的第一封家书。
两人假装随意地继续闲聊着,但眼睛却在时刻注意着欢颜的脸色,欢颜家里一直没有家书寄来,如今时隔大半年之后,第一次寄来家书,莫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眼看着欢颜捏着信纸的手越收越紧,指骨都开始泛白,蒋青青和栾静宜心中不由大惊,欢颜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们跟欢颜相处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模样。此时她的脸上虽然也并未有多明显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却是沉如深渊,里面分明藏着怒火。
“欢颜,你怎么了?信上写了些什么?”蒋青青和栾静宜从来不过问欢颜家里的事情,但是眼下这情形,她们实在是非问不可了。
顾欢颜默然了片刻,眼睛扫过信上最后一个字,这才轻飘飘地将手中的信扣在面前的石桌上,淡淡开口道:“我父亲在信上说给我定了一门亲事。”
“啊?!”蒋青青和栾静宜还以为是欢颜家里出了什么事,万万没想到是这个。虽然她们也都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但总觉得这件事离她们还有很远。
顾欢颜嘴角笑意冰凉,语气带着几分讽刺,“堂堂华国公呢,他们生恐错过了这门好亲事,催着我赶紧回去让人家相看去。”
这午后的秋阳明明暖得很,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冷呢?
这华国公是何人,栾静宜不知,但身为大顺官家小姐的蒋青青可是清楚得很,当即难以置信地道:“华国公?就是那个年近四十、已经娶过三任夫人的华国公?”
栾静宜闻言也是被吓了一跳,“真的?!”
年近四十?做她们父辈都绰绰有余了,更何况还娶过三任夫人!
栾静宜见欢颜默认,当即拍案而起,“这什么破亲事,以欢颜你的容貌、才华,嫁什么样的年轻才俊嫁不着,人家上赶着求娶呢,凭什么嫁这么个做你父亲都绰绰有余的老男人?而且还是个已经娶过三任夫人的老男人!”
栾静宜说着,低头看向蒋青青,“话说他怎么娶过这么多夫人?难道是克妻不成?”
蒋青青点头,“外面都是这么传言的,说这华国公命硬克妻。”
栾静宜越发气愤,“什么玩意儿啊。”欢颜的父亲也是,这什么父亲啊,就给自己的女儿找这么门婚事,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欢颜则是在心中默默道:也许正是看中这华国公命硬也说不定。
“欢颜,那……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