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手为少年把脉,脸上的神情越发严峻,眉头也越皱越紧,看得一旁站着的两个侍卫心惊肉跳,却也不敢开口相问。
良久之后,老者终于将手收回,看着少年道:“你小小年纪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啊?竟然给你下如此凶猛的毒药。你在来我这里之前,一定是想了很多办法遏止你体内的毒药吧?不然你也不可能活着见到我。一而再地死里逃生,小子,你的命可真够硬的。”
老者说完之后,负手转身往前走,同时开口道:“跟我来吧。”
“多谢前辈。”
少年话音刚刚落下,却见老者陡然转身看向他,“先提醒你一句,你中毒太久,一天两天的可好不了,少说也得在这里呆上两个月,而我这里的规矩是不允许人随意进出的,也就是说你要在我这里与世隔绝很长一段时间,你可以吗?”
不等少年回答,两个侍卫已经急忙应道:“可以,可以!”现在还有什么是比主子的性命更重要的,无论是什么事都可以往后搁。
老者闻言又是对两个侍卫道:“你们两个也是,既然进来了,就不能随意出去,也要跟你们的主子一起,在这里呆到他能出去为止。”
“出去送个信也不成?我们好歹给家里人报个平安啊。”
老者双眼一瞪,“你以为我这是什么地方啊?由得你们在这里随意进出?你们打扰我的清静我还没说呢。”
少年示意自己的侍卫不要再多说,只道:“一切听凭前辈的吩咐。”
——
纱窗外秋风呼号,树枝被风刮得疯狂地来回摇摆,在深夜里听到这声音,心头不免有些不安。躺在外间榻上的琼儿被这声音扰醒,耳边听得呼呼的风声,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内室里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呻吟声,琼儿顿时睡意全无,赶紧起身朝着内室走去。这几日她一直都是提心吊胆,本以为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小姐的身体还是好好的,应该就没问题了,但是现下看来,是自己放心得太早了。
“小姐,您怎么了?”
躺在床上的顾欢颜脸色煞白,额头和鼻子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琼儿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琼儿赶紧将帕子在一旁的水盆里浸湿,给顾欢颜擦拭额头和脸颊。
此时顾欢颜虚弱地开口道:“此时正是深夜,先不要惊动凌姨了,等明天早上再说吧。”
“那怎么行?小姐你这样严重,得赶紧找个大夫过来啊。”
“还是等到明天早上再说吧。”顾欢颜轻咳了一声,接着道:“你也知道的,我这情况,就算大夫来了也没用。”
“我就说小姐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那人倒是好了,免遭命中一劫,却让小姐你来替他受罪。”琼儿说着说着不由落起泪来。
顾欢颜此时难受得紧,说话都费力,也只得任由她一边落泪,一边埋怨自己了。
琼儿在一旁照顾着欢颜,心中却越发不安,小姐的气息怎么越来越弱了?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还有那越来越频繁的压抑的呻吟声,紧皱着眉头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痛苦。
“小姐……小姐……”
琼儿唤了几声,床上的欢颜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丝毫回应,琼儿见状吓得腿都软了,转身要去唤人,差点因腿软而摔倒在地上,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琼儿赶紧跑去凌姨的房间……
“老爷,老爷……”
屋里睡得正香的夫妻二人被敲门的声音吵醒,都是有些火气,顾老爷拥着被子坐起身来,冲着外面怒声道:“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老爷,二小姐病得很严重,您快过去看看吧。”
顾老爷闻言面色不由一变,一时沉默了下来。
一旁的顾夫人见状,冷笑一声道:“谁知道她又惹上了什么煞气。”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尽管对她的话有些不满,但顾老爷也不敢把话说得太重了,毕竟自己和将军府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她了。
“行,我不说了还不行?老爷您心疼女儿,那您去看她去啊。”他自己不也怕吗?
顾老爷语塞,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外面的管家还在催他,“老爷?”
顾老爷终是不耐烦地道:“病了就去请大夫,叫我有什么用?你赶紧派人去,请最好的大夫来。”
福伯心中一滞,老爷这意思就是不去看二小姐了。
“可是老爷,小姐这次病得真的很严重,只怕是……只怕是熬不过去了。”
还不等顾老爷开口,顾夫人就道:“那就更不能让老爷去了,她身上的煞气如此严重,要是煞到了老爷怎么办?老爷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可不能出事。”
福伯不听顾夫人的,他只等顾老爷的回话,“老爷?”
“行了,赶紧去找大夫吧,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这就是顾老爷最终的态度了,福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心中只觉悲凉,想当初,老爷也是将小姐当作掌上明珠一样疼爱的,可如今……小姐病得这样重,他竟然连看都不愿去看一眼。
院子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几乎整个固阳的大夫都被请过来了,但对于顾欢颜的病症,他们全都束手无策。见大夫无用,顾老爷又命人请了和尚来念经、道士来做法,顾欢颜的住处被弄得乌烟瘴气,可她的身体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而在内室里伺候顾欢颜的还是只有琼儿和凌姨两个人。看着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