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谢安澜会尴尬,所以蒋青青她们没有在他面前提起流言的事情,再加之谢安澜自己也并未开口澄清,大家似乎都默认了流言是真的。
书院中其他人看谢安澜的眼神难免发生了些异样,正是因为如此,蒋青青和栾静宜待谢安澜越发亲近,唯恐他因此事而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而顾欢颜待他依旧如往常一般,没有因这传闻而有任何改变。
在这样的气氛下,天气越发冷了起来,眼看已是初冬时节。
这天下午,天空阴沉,冷风呼号,实在是算不上是好天气,但因休假难得,大家也都不愿将这半天的时间浪费在衡华苑中,所以各自穿了厚衣服,披上披风,纷纷出门去了。
而欢颜自然是要去顾宣记的,只是她从后门进了顾宣记之后,却迟迟不见崔掌柜过来。打发了琼儿出去一问,却原来是永和庄的东家上门来找茬,崔掌柜被他给绊住了,一时脱身不得。
崔掌柜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看到永和庄的东家气冲冲闯进来的时候,并不意外。
“叫你们东家出来!我倒是要瞧瞧他究竟是什么个黑心肝的,这么算计我!”男人怒不可遏,双眼都被怒气熏染得泛着红血丝。
崔掌柜依旧是一副和和气气的姿态,笑着道:“李公子,您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懂啊,来,您先消消气,我们慢慢说。”
说罢,就唤人来上茶。
“你们顾宣记的茶我可不敢喝,谁知道又要算计我什么,我不跟你说,赶紧叫你们东家过来。”
顾欢颜没来,倒是冯师傅闻讯赶来了。
那年轻男人一见了冯师傅立刻快步上前,道:“冯叔,我们都被他们给骗了!”
冯师傅听闻此言,却并未有什么反应。永和庄发生的事情他当然是听说了,那些布庄的东家都纷纷上永和庄去闹了一场,事情闹得那么大,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
一直到如今他才有些明白,为什么那赵师傅能染出那么鲜亮的布了,他根本就没有考虑他染出来的布能用多久,只顾着颜色的漂亮而已。若是只要颜色漂亮,他也能染得出来,但是要用到那些平日里他并不会用的染料。而这些染料会让胚布变得十分脆弱,做成衣服穿在身上都穿不了多久,更别说是另作他用了。
寻常百姓扯布做件衣裳,哪个不是想着穿上一两年的,如今短短时间就破烂开裂,当然是不愿意,便结伴去找布庄要说法。
有一就有二,有人开了这个头,便不断地有人上门来要求赔钱。几个布庄的东家也顶不住,便去找永和庄的东家要说法。
这位年轻的李公子才刚接手家里的生意没两年,哪里顶得住这样的场面,只有闭门不见。
更是气恼地把那赵师傅喊到面前,质问了他一番。
那赵师傅也很委屈,他以前染布向来如此,又不是故意要坑他的。
赵师傅的确没有说谎,他在京城的时候也是如此染布,因为他染出来的布很是鲜亮,所以备受达官贵人们的青睐,这也的确都是真的。
但只要这李公子仔细去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这赵师傅染出来的布虽然很受达官贵人们的青睐,但普通百姓却对他染出来的布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