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瑜笑着应了下来。
李自明看了一眼东方奕,笑着引了赵仲远和东方奕进了军帐之中。李自明坐了主位,赵仲远和东方奕在左,林大风和郑三江在右,分别坐定。
李自明开口问道:“俺们刚刚才从蓟州过来,云将军又有什么事要俺们三个全去?河北那边无甚动静,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东方奕看了一眼赵仲远,只见赵仲远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当下笑道:“赵先生当年乃是云将军左膀右臂,颇知兵,代替李指挥一日两日的不在话下。”
李自明知道接下来的话很有可能得罪了赵仲远,只是这些话,李自明又不得不说:“十余年前是十余年前,当时的云将军说不定也好不到哪去。”
赵仲远笑道:“云大哥告诉我,奋威军中没有任人唯亲之事,初时我还不信,这一番下来,诸营指挥皆是李指挥你这样的硬骨头,云大哥当真是没法任人唯亲。”
李自明也是笑道:“军中不比江湖之上那么自由,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若云将军是个乌七八糟之人,那奋威军肯定也是乌七八糟之地,俺根本当不了指挥,奋威军也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赵仲远点头称是:“从陆老将军时候,奋威军便是如此了。这也正是奋威军代代不衰之秘诀。”
李自明听到赵仲远如此说,长舒了一口气:“俺知道赵先生乃是奋威军中前辈,本不当如此无礼。只是俺们神威营中,整个奋威军中,除了云将军和俺们三个,谁来了都不太好管,不信你问问东方老弟。”
赵仲远眉头皱起,看向东方奕。东方奕“咦”了一声,奇怪问道:“怎么,云将军未曾与赵先生说起么?”
赵仲远一愣:“说起什么?神威营么?”
东方奕看向李自明,李自明一声长叹:“云将军因此事涉及众将士之私,不好直言,给俺们留下了余地罢了。”
赵仲远细细听着,李自明将神威营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奋威军中本来没有神威营号,后来李自明将青冀州受荒奴所害家破人亡之人收拢后,成兵五千余人。
当时荒奴与大宋尚在和谈之中,荒奴军还在河北诸府之中,李自明带着这些人,悍然出击,与荒奴军大战三场,终究无能为力,败而向南。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荒奴先受阻历城死伤不计其数,后又痛失王子,这时又受民众阻击,也看出大宋天命未失,此时还不可战胜,方才加快了以大沽河为界限的决议。
李自明败后逃回历城,只余两三百人,与林大风、郑三江抱头大哭,恰巧被扶陆老将军灵而归的云未看到,便作邀请。云未与众人相谈甚欢。
李自明眼看复仇已然无望,不过若跟着奋威军,总能有机会再战荒奴,最终也答应了入奋威军,也算是让接近全军覆没的奋威军大喘一口气。
当时奋威军中少了一个营,云未便力主重设新营,亲自命名为“神威”。
可以说,神威营中,俱是一体,个个与荒奴人苦大仇深,除了李自明这个从一开始便带着的之外,也就认云未这个恩主,便算是位高如左不思、梅越,也是在奋威军中资历太浅,不太能镇的住的。
赵仲远听完,沉思片刻,说道:“云将军所言之事甚大,乃是朝廷押送粮草过来的朝廷命官,还带了一份圣旨回来。而且这圣旨,圣上要所有人都听上一听,定要在所有指挥使面前宣布。故而,赵某才会来替李指挥。”
李自明点点头,叹道:“若只是一日两日,倒也无妨。我只怕南面打过来,神威营各自为战,怕是会有些麻烦。”
东方奕笑道:“云将军自然考虑到了,这不怕赵先生在军中无甚威信,特派了我与赵先生一同一同前来。你们尽快接完旨便回来就是了。”
李自明确认了只有明日一天,方才放心。
突然,营帐外喧哗一片,李自明眉头紧皱,郑三江满脸怒容,便向外走,边走边怒吼:“有何事?何人喧哗?想要被军法伺候了?”
李自明歉意笑了笑,只见郑三江很快就回来了,低声凝重说道:“雷指挥被人杀了,他的马驮着他又跑了回来。”
李自明一愣,而后问道:“是何人所杀?”
郑三江摇摇头,说道:“不知是何人所为,只是此处除了我们便是河北诸府……”
“且去看看。”李自明打断了郑三江的话。“若真是河北诸府,这便表明咱们与朝廷算是隔绝了,今后再要运送兵粮,怕是有些不妥。”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而后出了营帐,向外走去。雷亮的尸身已经被从马上放下,最前面有两个人,一个是董瑜,正在查探雷亮全身。另一个乃是李思存,一脸凝重站在一旁。
然后便是围了两三圈的神威营军士,在一旁窃窃私语,互相猜测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自明分开众人进去,赵仲远等人紧随其后。见李自明进来,董瑜长叹一声,而后指着雷亮胸口的一个血洞说道:“致命伤是这里。”
赵仲远未曾见过雷亮,只是听定远军来报捷之时提到过。只见雷亮面色苍白,双唇紧紧珉住,左腿被搁置在一个仿佛掏空了的大树树干一样的木板夹子之中。
赵仲远眉头一皱,林大风在旁解释:“此人腿上的东西是董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