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换成了崔汀芷奇怪:“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能阻拦咱们召集江湖人士?”
“崔姑娘可以先想一想,偌大的江湖,如今跟在云大哥身边的,除了我等这些故旧,以及你师门之下,还有何人?”
崔汀芷当真认真数了起来:“廖英是衡山的,衡山的廖掌门还亲自来看过,应当能代表衡山。孟麒麟是何门派?倒是不知晓。师伯是半路杀出来的,只他一个人便是千军万马了。”
说到此处,崔汀芷一愣,赵仲远行走江湖时日比崔汀芷长,已然知道马佑今的意思,不由长叹一声。崔汀芷却尚未想通,只是心中纳罕,云未身边的江湖人士的确不多,此事还得怪袁师伯,好好的茅山,竟然去投奔了左相。
不过,崔汀芷还是继续说:“还有李犇和东方奕,两人的武功都不错。董瑜也算是一个,功夫勉勉强强。”
马佑今笑着打断崔汀芷:“崔姑娘接下来是不是要把各个奋威军指挥使也算上了?还不够的话,把梅军师也算上?”
崔汀芷沉默下来,皱眉呢喃道:“这是为何?”
赵仲远长叹一声:“崔姑娘上有连前辈,本是个逍遥自在之人,从茅山出来后也未再建门派,只能算是游侠。衡山廖掌门与云大哥交好,最终派了亲儿子来,不过只此一人,别说另一个作为衡山接班人的儿子捏在手里死活不肯派来,便算是余下的一兵一卒都不肯派来。孟小友干脆就是定远军中副将之子,从哪里学了一身功夫,并不能算是江湖中人。”
崔汀芷似懂非懂点着头。马佑今叹道:“现下明白了吧?大宋江湖本就是一个整体,但是并非铁板一块,而且互相之间甚至还有些不小的矛盾。比如衡山与岳阳争斗多年,势均力敌。再比如茅山和少林南北最大的正派,互相之间也不对付……”
赵仲远又想起什么来,喟然一叹:“云大哥此次出征,其实还是反对的多。”
四人一同陷入沉默,各想各的心事,良久,崔汀芷苦笑一声:“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只是想着,若能真的有这么一支队伍,那么他……他……”
话未说完,崔汀芷掩面而走。
赵仲远呆头呆脑问道:“他?谁?崔姑娘在说谁?云大哥么?”
马佑今放松下来,斜靠着笑道:“老赵啊老赵,你平时也是如此迟钝么?秋月这么多年没被你气死,当真是奇迹了。”
赵仲远翻了个白眼:“我能看出来崔姑娘喜欢云大哥。只是觉得崔姑娘和云大哥之间怪怪的。你们不觉得吗?”说到这里,赵仲远突然想起路秋月和自己之间也有怪怪的一段时间,当下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周岩和马佑今都是一愣:“你知道什么了?我们来不及向你说,谁曾与你说了?”
赵仲远奇怪问道:“说什么?”而后言之凿凿说道,“我是说,云大哥和崔姑娘应当是在一起了。当初秋月刚刚和我一起的时候也是这种表现,扭扭捏捏的。”
周岩和马佑今不禁绝倒。马佑今大笑着说道:“看来这些年来秋月的确是没少生气。”
将云未和崔汀芷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赵仲远之后,马佑今长叹一声,不无遗憾说道:“其实我觉得崔姑娘很不错的。而且我能看出来,云大哥对崔姑娘也不仅仅是武林同道来看待的吧。”
赵仲远想起岳姑娘来,长叹一声,说道:“不错,云大哥若能……”
说到一半,赵仲远脑海中突然闪过郭琰的面容。赵仲远心中一惊,连忙收束心神,在心中对路秋月说了许多“抱歉”。
看着忽然陷入沮丧的赵仲远,周岩和马佑今皆有些疑惑,马佑今还以为赵仲远想起岳姑娘心中难过,便叹道:“岳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云大哥对大宋和荒奴各自既爱又恨,还不是因为岳姑娘么?人总是要活在当下的,云大哥郁郁寡欢了十余年,若能与崔姑娘结好,也是不错的。”
赵仲远点了点头,却不再言语。周岩皱眉问道:“怎么了?”
赵仲远有些出神,呢喃问道:“周大哥,马老二,你们说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马佑今一愣,笑道:“怎么,活了三十年,终于想起了思索自己是怎样的人了么?”
赵仲远没有心思与马佑今说笑,叹道:“我本以为我是心若磐石的一个人,可是如今发现,有些事情……虽然未做,可是在心里,却又让我自己都很是鄙夷。”
周岩一脸疑惑,看向马佑今。马佑今听赵仲远云山雾罩说了一通,也听不出所以然来,疑惑问道:“怎么?你是想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么?”
赵仲远摇摇头,不知从何说起,索性作罢。马佑今心思电转,眉头紧皱,试探着问道:“可是……为了秋月?”
赵仲远浑身一颤,叹道:“我遇到了一个姑娘……唉,不过未曾做对不起秋月之事,她的示爱我也拒绝了。只是分别之后,总是时不时想起她来。”
马佑今目瞪口呆:“这是谁?竟然瞎了眼爱上了你?天呐。”
赵仲远一愣,怒气喷发:“马老二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老子在和你说正经事,你竟然和老子扯闲篇?”
马佑今不禁大笑。周岩本以为赵仲远遇到了什么难事,听到只是些许小事,长舒一口气,笑道:“未做对不起秋月的事情,那还有什么可羞愧的?”
赵仲远默然不语。
三人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