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站在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略显混乱的招兵现场,眉头微拧。
拿着刀的官兵立刻将刀收起来,跪地行礼,“参见武安侯。”
官兵的话一出,所有人大惊失色,立刻将好奇的目光收回来,跪倒在地,“参见武安侯。”
路星反应慢了一秒,她在所有人跪下之后才跪下,导致大家的敬语像个二重奏一样。
所有人跪在地上,均是低着头,眼神不敢乱瞟。
这可是武安侯,杀神武安侯!
他十三岁参军,十七岁单枪匹马杀入敌国军营,直取敌军将领头颅,一战成名。
征战多年,无一败绩。
攻下的城池大大小小也有八十多座,死在他手上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若不是为了丰厚的军饷,他们也不愿参军,这战乱年代,独善其身太难了。
众人心思大同小异,只有路星低着头思虑如何完成委托任务。
“这是发生了何事?”
白衣锦袍男子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颇为风骚地迈上台阶。
“参见左丘军师。”
官兵低头恭敬地行礼,在场的人又是一阵胆战心惊,左丘军师!
云山左丘族,以奇门遁术闻名天下,只可惜其族人隐于山林之中,鲜少过问世事。
听闻这左丘明是当今圣上三顾云山请下来的军师,与武安侯共事。
虽然左丘明长得一副和善的谦谦君子模样,但人却与之大相径庭。
知道漭山一战吗?那被碎石击中惨死谷中的百万大军就是这位左丘军师的杰作。
“免礼免礼。”
左丘明笑意吟吟,打开折扇摇了摇,众人见武安侯并未生出异议,才敢站起来。
路星低着头,瞥见左丘明的动作,似乎都能感受到冷风拂面。
像她这种穷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上位者却还在冷冽的冬季扇风起骚,真是悲哀。
“子安,寒冬腊月跪地不起莫不是你招兵的新考验?”
子安乃魏渊的字。
左丘明嘴角含笑,一双桃花眼里闪着精光。
魏渊瞥了他一眼,面色冷峻,“你怎有空来此把你赶出来了?”
左丘明收起折扇,哀怨地望着魏渊,“一日未见你就这般埋汰我,吾心甚痛。”
面对戏精附身的左丘明,魏渊不为所动。
什么劳什子云山左丘族神机妙算的左丘军师,都是骗人的鬼。
他再清楚不过这位军师皮下捂着什么样的心。
魏渊懒得陪左丘明演戏,直接看向站在下方的官兵,“方才发生何事,细细道来。”
官兵应声,将刚刚的事如实招来。
“……这名乞丐无故伤人,扰乱秩序,因此小人才拔刀相向,实属无奈,望武安侯明鉴。”
魏渊转头看向站在中心的乞丐,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营养不良使得他身子骨纤细得如同女子般,这样羸弱的乞丐实在无法与伤人二字联想到一处。
不过,这小乞丐颇有几分眼熟,魏渊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从何处见过这乞丐。
他很快将这几分熟悉感抛之脑后,战乱中最不缺的就是死人和乞丐,他觉得熟悉也在情理之中。
小小的招兵一事都做不好,这些士兵真是废物至极!
“二十军棍,自己去军营领罚。”
“是!”官兵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亦步亦趋地往军营跑去,新的士兵接替了他的位置。
战乱四起的年代,上位者就是天,黎民百姓的生与死只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罢了。
小说里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敢于呛声呵斥掌权者的主角放到实际中来,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魏渊并未将路星放在眼里,毕竟两人身份有云泥之别,这种小事无需他来解决。
处置完士兵,魏渊便向宅院走去,路星看着魏渊即将离开的背影,心下着急,像魏渊这种身份的人可不是她一个乞丐想见就能见的。
路星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将军,请让草民跟随您!”
少年的声音充满坚定,魏渊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发声者。
小乞丐跪在雪地上,身上的布条随风飘动,裸露出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手上生着冻疮,看起来好不凄惨。
魏渊突然想起来这乞丐他从何处见过,雪地里的那个乞丐。
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他似乎透过地上的路星看到了另一个单薄的身影。
左丘明勾唇一笑,这小乞丐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尽收眼底,若子安留下这乞儿,或许是一大助力。
“呵,子安魅力着实不错,引得乞儿也要委身于你。”
魏渊不理会左丘明的调笑,他定定看着跪在地上的路星。
狼狈不堪的少年倔强地跪在雪地里,心如死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与当年的情景重合在一起。
左丘明敏锐觉察到魏渊的变化,折扇轻掩嘴角,“子安若是中意,收了便是。”
在场的均是男人,荤话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左丘明意味不明的话自然而然地让人联想武安侯是否有某些不为人所知的特殊癖好。
路星跪在地上嘴角抽搐,麻烦搞搞清楚,她是当兵不是献身好伐?
莫不是魏渊真有什么龙阳之好?
路星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一身冷汗,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魏渊冷冷地瞥了眼自导自演的左丘明,糟老狐狸坏的很,他以为在场的人会信他的鬼话?
信了左丘明鬼话的路星打了个哆嗦。
“若半年内得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