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辰宫内,宁妃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刚想开口却先是一声咳了出来。
她身边的沉璧则喝道:“宁妃娘娘平日里待你不薄,若是手头紧就算是和娘娘开口,娘娘也会接济。治病之药如此重要,你怎么能动呢?”
“请娘娘饶命!请娘娘饶命!”小内侍哭着不住的磕头求饶。
宁妃心中生气,但是见了他这副模样又有些不忍,便别过了眼去。沉璧见状,蹙眉压下了心中的怜意,复而想起了今日赵晴若对她说的话,便多问了一句:
“可有人指使你这样做?”
小内侍哭着将之前和于慎交代的都说了出来。
“何昭仪当真说了那些话?”宁妃问道。
小内侍泣不成声地点着头,期望这番坦白可以求得不死。
宁妃想起平日里为数不多的常来找她说话的何昭仪,心底还是有些不愿相信。许是这番话只是无心之言,又或者是这个人本就有着歪心思,才存心听了去……
沉璧看了看自家主子,再转眸时目光多了一丝狠厉。
“私偷药物乃是犯了宫规,既罪当罚。”她给了边上的宫人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人上前将这个小内侍拉了出去。
“不!娘娘饶命!奴真的不是……”
宁妃听着那求饶声,闭上了眼。待那声音远去,她睁眼看了一眼沉璧,后者则看着她,认真地道:“娘娘,您不可能躲一辈子的。”
是啊,她不可能躲一辈子。
“给他家人捎一些银钱吧。”
……
次日,赵晴若替祁政穿戴上轻甲,双颊染上了一些透过红纱映进殿内的晨光。
祁政看着她的发顶,待她系上最后一个结便握住了她的手,道:“朕尽量在日落前回来。”
赵晴若抬头对上他的眼,柔柔笑道:“一切小心。”其实她大可不必担心,此番赵辰和范云皆会领亲兵随驾。
待祁政走后,赵晴若脸上的红晕仍然未消。竹容抱着祁昭走进来,道:“今日太子殿下醒得可早了,一直在催奴婢来找皇后娘娘。”
赵晴若接过祁昭,轻轻睨了一眼竹容。
“娘娘今日可还要和太子殿下练习走路?”
赵晴若握住祁昭一直动她发簪的小手,道:“不,本宫今日要去看看宁妃。”
竹容道:“宁妃娘娘如今只要好好养着便好,娘娘何必屈尊再去看望呢?”
赵晴若看了一眼窗外的晴风朗日。
“总得待她这一场病大好了才罢。”
……
去静辰宫的路上,赵晴若正好遇见了何昭仪。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赵晴若道:“何昭仪早。你走这条路,是去看宁妃?”
何昭仪略微思索,回道:“是。妾身听说宁妃病重,昨日还晕了过去,想起之前也常和宁妃娘娘说话,于是今日便想着来看看。”
她说罢,侧头轻叹了一声:“只是前几月宁妃娘娘便不喜见人,总闷在屋子里。这病重至此,妾身竟也不知。”
赵晴若看着何昭仪道:“如今你肯来探望,也是有心了。便随本宫一起吧。”
静辰宫内,宁妃没有想到今日赵晴若还会来,行礼时低着头有些受宠若惊,而待看见后头的何昭仪时,表情微微凝滞了一下。
何昭仪亲近地上前,蹙眉关切道:“娘娘今日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昨儿听见消息,妾身着实吓了一跳。”
宁妃身边的沉璧看见何昭仪,微微冷了脸色。
宁妃侧身稍稍避开何昭仪的亲近,看着赵晴若道:“昨日惊险,多亏了皇后娘娘。”
“是宁妃福大。”赵晴若淡淡地道,眼神扫过沉璧,心中了然。
何昭仪倒是没有察觉宁妃的疏离,毕竟她平时也是这样一幅不多话的模样。不过昨晚听见的那个小内侍被处死的消息还是不免让她有些担心。
碍于赵晴若在此,何昭仪没有多说话,只是问了几句宁妃的身子。赵晴若见何昭仪在这里,也不愿意多待,说了几句话便走了。走之前她看着宁妃比之昨日没好多少的面色,心中仍有一分担忧。
出了静辰宫的宫门,赵晴若往前多走了几步到了御花园去看一看今春新开的花。
绕过一棵花枝坠坠的桃树,便又遇见了一个熟人。
“淑妃今日看起来兴致颇好。”
淑妃今日也是一袭绣着桃花的粉色衣裙,发间玉饰华贵又不落俗,看起来与这满园春色极配。
“皇后娘娘也是出来赏花?”淑妃行完礼,客套了一句。
赵晴若道:“宁妃昨日发热,方才本宫刚去看过。”
淑妃闻言,垂眸浅笑道:“皇后娘娘如此仁爱,是这后宫之福。”
赵晴若没花心思去分辨她这声称赞里的真心,微微颔首便抬步打算继续走自己的路,却又被淑妃叫住了。
“妾身……听闻皇上今日出宫去了。”
“是。开春巡兵,年前有的打算,便定在了今日。”
淑妃蹙眉:“可宫外不必这里守卫森严,皇上又是去的京郊……”
赵晴若看着淑妃,看清了她眼底真心实意的牵挂与在意。
“京城是大庆最为重要的镇守之地,防守定不能出一丝疏漏。皇上此番前去,左右前后亦有将领看护,淑妃不必担心。”
淑妃心中知晓祁政的英勇与缜密,只是放在心尖上的人,总是忍不住去担心。
“是妾身多忧了。”淑妃对赵晴若道了一句。她看着她,突然想起了赵家。
赵辰今日也是随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