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状,跟秦嬷嬷对视一眼,笑道:“难得你们今天都有这孝心来看哀家。便在一起说说话吧。”
她转头头对夏归宁道:“我们祖孙说话,想必归宁和晴若也不愿在这干坐着听。今年御花园的枫叶正是红的时候,让晴若领你去看看吧。”
“谢太后。”夏归宁一听,忙应下,转头看着赵晴若道:“有劳郡主。”
赵晴若轻轻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行了礼,便和夏归宁一起退下了。
太后看着二人出去后,又看了看殿中坐着的这几个孙子,道:“今日你们能来,哀家很开心。但是哀家现在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会子。你们便先坐着,哀家躺会儿便出来。”
这便是让他们三人等着了。
见祁宋氏起身离开,三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在位子上等着。
祁敛待太后去了偏殿后,对着靖王祁放笑道:“夏家小姐虽然智勇过人,但想是被今天的场面给吓到了,才匆匆跟着郡主出去了。我们今日突然聚了一堂,怕也是惹得皇祖母有些烦了。”
祁放瞥了他,哼了一声,看着兀自坐着,面上淡淡的祁敏道:“听说皇后娘娘的一个表亲升去了御察府。父皇最近重视监察百官行政廉洁。这个升迁,倒是引人深思啊。”
祁敏抬眸看了祁放一眼,道:“官员升迁,自是父皇定夺之事。四弟还是不要多思的好。”
祁敛听到这,插了一句嘴:“七弟刚回朝便被父皇指派了军枢院督监一职,想必也和父皇有意清查百官有关系。”
祁放听了却没接话,似是没有把这个只得了个闲职的弟弟放在心上。
祁敛见他没接自己的话,也就没继续说下去,侧眼看了一下今日被皇后催着来的祁敏,藏去了眸中的思量
……
枫红染了清溪,秋色映着宫院。御花园内,赵晴若正领着夏归宁漫步在石子小径上。
“今日一下见了三位皇子,想必夏姐姐有些紧张吧。”赵晴若和夏归宁并排走着,问了一句。
她们走过一座小桥,夏归宁侧头看着景色,迈着步子,全然不似放在在盛宁宫那般拘谨,闻言回道:“臣女资质平庸,今朝得见天家,心里有些惶恐罢了。”
赵晴若闻言,心下便知道这位夏家小姐应是知晓太后唤她进宫的目的了。
而且,她似是不愿。
二人走到树丛旁。这时,从草里突然飞出一只鸟雀,见着就要往赵晴若身上撞,夏归宁见状伸手一揽,足尖一点,带着赵晴若转了个圈避了开去。
待再站稳,夏归宁看着有些被吓到的赵晴若,弯身道:“臣女失礼了。”
赵晴若整了整衣衫,摇头笑道:“不妨事。算起来今日夏姐姐可是救了我两次呢。”
“久闻夏姐姐善武,今日一见才知你身姿矫健,名不虚传。”
夏归宁羞怯地笑了笑:“家父家兄皆是从兵之人,我从小耳濡目染,便也会了些。”
笑容微滞,夏归宁又轻轻叹道:“皇上隆恩,许我这闺阁之女领兵。但是女儿家做这些,总免不了被笑话。”
赵晴若见状道:“我大庆以战开国,武将历来都是国之栋梁。虽然现在国内稍安,文官数多,但是皇上还是重视武将的。夏姐姐也是得过皇上亲口夸赞的,旁人没有资格笑话。”
话音顿了顿,赵晴若突然想起一人。
“以前,家中也有一哥哥爱藏舞刀弄枪,不过入了京中之后,我便再难见到这般的身手了。”
夏归宁听了先前赵晴若的安慰,微微宽了心,又见她说这一句,便问道:“郡主说的可是安南王长子赵辰将军?”
赵晴若点了点头。
夏归宁知道赵晴若是在忧心家人,便道:“南域一战虽险,但是安南王是朝中一等武将,赵辰将军也是将帅之才,定能平安归来。”
夏归宁虽是女子,但不拘于闺阁之中,也常常听父兄说起庙堂战场之事。南域一战和赵晴若入宫一事的缘由,她自然看得清楚。
夏归宁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孩,心底升起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她抬头看着高高的天道:“这庭院景致虽好,但我从小就不爱待在高墙之内,只爱执剑射箭,策马于蓝天之下。”
夏归宁侧身,看着赵晴若道:“我母亲早亡,父亲未再续弦纳妾,后宅之事,我也是半点不通。”
赵晴若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不想入这皇城。
想来也是,夏家小姐素来被人称赞为巾帼不让须眉,那样率然的性子,又怎么愿意安安静静待在楼阁之中。
虽然今日只和夏归宁相处了不到半日,但赵晴若觉得她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不适合这座皇城。
但不适合又能如何。赵晴若深知,有些事,不是夏归宁能自己做选择的。她面前,有着和她一样的身不由己的路要走。
“夏姐姐可要去我宫里坐坐,我今早做了些桂花糕,就是太甜了些。”
“好啊。多谢郡主,臣女正好爱吃甜的。”
……
夕阳落下,亥时月明。
深秋的夜,带着些许冬的味道。但那清寒的夜风又不至于刺人骨髓,反而带着些令人惬意的微凉。
再晚些时候,连风都睡了下去。皇子所的一个偏殿内,却仍燃着通明的灯火。
“殿下。明日还要早朝,您先睡下吧。”元德站在桌子旁,劝着还在看书的祁政道。
祁政摇了摇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