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局的困兽,要么被混乱影响撞碎围墙鱼死网破,要么默默无闻地死在牢中。无论哪一种结局,都是幕后之人想要看见的。
……
天色渐暗,林木高耸。
皇家围场之外,鲁王身着一身混进了夜色的墨衣,来见了一个人。
“宣王来得早了些。”
从京中赶到围场边上的宣王风尘仆仆地下了马,走近鲁王道:“虽然你说现下不能惊动皇上,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便早早过来了。”
“四皇子真的能帮帮我说情,重得圣心?”
鲁王笑着拍了拍宣王的肩:“宣王放心。当初四皇子虽然交了那份名单上去,但也只是帮了宣王你做断臂保身之举。现在有四皇子插手,别人也难再查出什么来。”
“虽然皇上现在对你还有所迁怒,但是明日四皇子和我会在皇上面前提起宣王。宣王再带着那些珍兽觐见,想必皇上自会消怒。”
宣王闻言稍稍放心。他侄子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入了京后又满是削藩的风言风语,若不是四皇子和鲁王和他说了这一招,他怕是也不能从贩盐案中脱出身来。
“还是要多谢四皇子。”宣王拱了拱手。原本因为祁放的告发,他心中对四皇子还有所怨怼,但是后来鲁王上门和他将一切说清,他才明白四皇子是要助他。
“只要宣王能够帮着四皇子,便好。”鲁王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宣王带过来的仆从随兵,眼神中闪过一抹暗色。他想伸手按下宣王的手,却在抬手时闷哼一声。
宣王见状问道:“鲁王这是?”
鲁王咬牙叹了一声,将之前和安南王赵峥的事情说了。
“本王倒是不相信那马能无缘无故的发狂。都是沙场上出来的人,这点小动作瞒得过本王?各个藩王本是一体,他就是仗着功高,才这般蛮横。”
宣王闻言,也对赵峥起了一丝埋怨。削藩之事,鲁王和永平王都明着暗着表达过不同意。反倒是安南王府,被皇上看重却对此事闭口不提,看着朝堂上传那些话。
“鲁王不必在意。咱们自己抱成一团独留他一个,看到时候,谁能全身而退。”
……
围猎的第五天,祁谨已经打下了不少猎物,但好久没有在马上搭弓的他总有些不尽兴。
“父皇若是还想再猎,而就让他们再找些猎物来。”慎王祁敛这几日一直陪着祁谨射猎。他虽然骑射不佳,但人会说话,一直哄得祁谨十分开心。
反而骑射俱佳的祁政却是默默无言。他也不是不会说话哄人,只是对着这个父皇,他总是不愿开口多说。不过祁谨似乎更欣赏祁政的安静踏实,也总是叫着祁政陪在身旁,祁政便也维持着这副模样。
“大约是因为围场里都是些寻常之物,父皇才不得尽兴。”四皇子祁放开口道。被关了这些日子,祁放身上的那股傲气似乎不见了,眉宇间总带着郁郁之色。
祁谨虽然放了他出来,也让他参与了围猎,但是却一直没有拿正眼看过他。曾经骄傲耀眼的靖王如今也只是一个被人忽略的存在。
祁谨道:“罢了。围猎只是练练身手,也不必总是在意那些猎物。”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当江运兴来报说宣王带了一些珍兽猛禽来觐见之时,祁谨还是将人放了进来。
宣王此次前来,也是抱着谢罪求恩的心思。祁谨看着他态度不错,便把人留了下来。
再又一次满载而归后,君臣一起在篝火前饮酒作乐。
“听闻南域多象,想来这样的异兽猎起来也别有一番感觉。”席间,祁敛举着酒杯对赵峥道。
“象身大笨重,难以用箭杀之。倒是不如鹿虎猎起来更有快感。”赵峥淡淡回了一句。
“不过象牙乃珍品,也算是猎之有用了。说来……”祁敛又道:“德妃娘娘好像就有一个用象牙雕成的雕花笔架。之前见过一次,觉得甚是精巧。”
“四哥应该有印象。”
祁放见祁敛说起德妃又提到了自己,眼神暗了暗,道:“记不清了。”
祁敛作势一叹,道:“德妃娘娘病重,想来也无心也是难见到。”
祁谨听了这话,微微皱眉。赵峥见状,出声圆场道:“象牙并不难寻。慎王殿下若是喜欢,本王替你寻一副便是。”
祁放见听到德妃之后祁谨是这样的神色,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鲁王又道:“安南王真是豪爽。今日也是安南王一箭射死了那虎,当真勇猛。”
赵峥听着鲁王似是赞扬却带着讽刺的话,道:“如果鲁王也有兴趣,那虎皮也可奉上。”
“和那只鹿一样?倒是不必。”
宣王听鲁王轻哼了一声,也记起鲁王曾和他说过的赛马之事,起了要为鲁王出头的心思,便开口说道:“南域地广物多,安南王又是征战沙场,身家武艺自是我等不能相比的。但这左送右赠的,也未免有些看不起我们了吧?”
“宣王请慎言!”赵峥最听不得人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话,一时没压住性子,低喝了一声。
“呵,安南王当真好大的官威……”
祁谨也紧紧蹙起了眉头,放下酒杯道:“好了。今日本是高兴之日,大家喝酒赏乐。”
祁政看着这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暗暗给范云递了个眼神,后者放下酒杯,做戒备状。
祁放见宣王又被训斥,开口说了一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