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小队损失了四个人,还未补充,但鱼月已经成为一座空城,所以那蓝他们的勘察任务并不重,不多时,今晚过夜的地方就确定下来了——
本城最有钱的地方,建行大厦。
当然,他们这群逃亡者现在只能在银行的大厅里打个地铺,睡钱堆上就别想了。
纪暖站在院子里,看着里面的人举着手电筒打地铺。
她现在身份比较尴尬。
初十是重犯,她不能跟他住一起;平民认为她是内奸,军人认为她自甘堕落,都不想接纳她。沙莉病情反复,住在医疗车里由宁浅看护,纪暖知道沙莉不待见自己,也没打算过去讨嫌。
只是这样一来,她连一处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明明在不久之前,她还跟爸爸妈妈以及那对小兄弟分到了一间套房,有灯有水还有天台,小许在走廊巡逻,隔壁还有一对没羞没臊的小情侣。
眨眼间,大家都死了,就只剩下她跟高晨了。
虽然常司令胆儿小,但高晨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会受到严密保护吧。
现在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胆小就胆小吧。
她叹了口气,抱着手臂搓了搓。
好冷啊。
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冷冷淡淡,有点不耐烦,又有点质疑。
纪暖皱眉看过去:好烦,怎么在哪儿都能见到他!
顾前走过来,没好气道:“已经到休息时间了,你还在外面瞎溜达什么?不怕被人当成丧尸干掉啊?”
“我被干掉关你什么事?哦,对了,你应该会高兴的开瓶香槟庆祝一下吧!”
“少跟我阴阳怪气的,回去睡觉!”说着,他去扯纪暖的手。
“你管的也太宽了吧?”纪暖退后躲开他,“我不想睡!”
“不想睡也得进去……”
纪暖的心情本来就郁闷,他又步步紧逼,她忍无可忍,愤恨的加重语气:“我没地方去!”
顾前一怔。
“我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不满意吗?非逼得我无路可退你才满意么?求你发下善心,饶我一回吧,你真的好烦啊!”
这时,一声轻微的小石子滚动的声音响起。
两人齐齐看过去,发现是坐在轮椅上的西蒙。
西蒙是自己出来上厕所的,路过这里听到他们的对话,本想偷偷溜走,无奈轮椅不灵便,还是被发现了。
“额……嗨……”西蒙举手,弱弱的说道,“我什么都没听见,真的。”
“……”
看这反应,肯定都听见了。
顾前咳嗽一声走过去:“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连个看护都没有?”
“大家照顾我都很累了,上厕所这点事情,我一个人能做到,不想再麻烦别人了。”
“如果你被咬变丧尸才是真正的麻烦,伤势未好之前,不许单独行动。”
“是是……”
顾前教训了西蒙几句,找了个巡逻兵把他推回去了。
解决了第三者,顾前再次看向纪暖,扬手抛给她一个东西。
纪暖下意识一接,发现是一把车钥匙。
她皱眉看着顾前,不明所以,顾前说道:“不想见人就去车上睡,别大晚上的瞎遛达。”
纪暖立马丢回给他:“不用你来可怜我。”
顾前又丢给她:“给你就拿着,冻得狗一样,还逞什么能?”
纪暖再度丢回去:“冻死也不用你埋。”
“好声好气说话你不领情,你属斗鸡的是吧?”
“我不上你的车!死变态臭大叔!”
“你以为你还是花季少女啊?女人一过十八岁就开始掉价!”
“是吗?那你就等着掉价的老婆以后天天给你戴绿帽子吧!绿毛龟!”
钥匙在两人之间飞来飞去,他们的口角也渐渐升级,最后连巡逻兵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跑过来,提醒他们小声一点。
顾前如梦初醒,惊觉自己居然跟一个臭丫头吵了这么久。
他算是明白,孔夫子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什么意思了。
就没见过纪暖这么轴的货。
纪暖最终也没拿他的钥匙,哼了一声,转身跑了,手帕掉了也没发现。
待她跑走之后,顾前走过去,把那块蓝手帕捡起来。
又是这块爱马仕。
贴身携带,宝贝成这样,这手帕到底是谁送的?
上次只顾着揶揄她,没仔细看,现在看看,总觉得有点眼熟。
这可是私人订制的,除了爱马仕logo,手帕中央还有一个“x”。
x……
纪暖一口气跑到自助取款的地方,把玻璃门拉上,在墙角坐下。
好歹四面都有墙,今晚不至于太悲催。
她呆呆的抱着手臂,突然想起怀里还有块手帕,就想拿出来看看。
结果在身上一摸,手帕没了。
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在身上到处摸,可是一无所获,她把今晚到过的地方回忆一遍,一拍脑门,拔腿就跑出去。
刚推开门,她就看到一辆救护车在不远处的街道上若隐若现。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擦擦眼睛再看过去,不止车灯,连警笛声也听得到了!
大晚上这么张扬的行动,这是……
敌人!
她本能的想到这两个字,立马往大厅的方向跑。
刚跑到半路,一道尖锐的啸声由远及近,她抬起头,眼睁睁的看着一枚火箭弹从头顶划过,撞向前方的大厅。
爆炸声和刺眼的光亮轰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