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沒來由的这一摔,摔得足以惊心动魄。
现在看來,宛国风雨飘摇,朝市莫测。特别是宫廷变革,太子之位久久空悬。于是,由皇后牵头,联合满朝的文武大臣提议由最年长的二皇子龙佑枫暂为主持大局。
二皇子龙佑枫虽不是太子却胜似太子。不过几月,这宛国的皇城陡然变了天。四月自是因为当日下到密道,替龙佑卿洗刷嫌疑反被圈禁。她自然是不知皇上犯餐龙佑枫主事的情况。
只是这一天一天沒有消息,让人都不免心焦。四月自己也十分明白,这一次的圈禁非比寻常。若说以前是因为身份不明以致被投入天牢。这一次,却是避嫌。
牢中许多人都知道四月的身份,虽不是后宫嫔妃,皇亲国戚,却深得皇上赏识,甚至也有人知晓她就是玲珑阁的阁主,所以反而私下里囚犯与天牢的侍卫都颇为尊重。
俗话说的好,越是客气越难下手。四月反倒是落得一日三餐,一次放风清闲的厉害。唯一的不足便是消息闭塞难耐。
有时四月会望着高墙上的一扇小窗出神,在天上的小九会不会也这样看着她,或者带她出去。她还有许多未成之事,不能将自己的年岁白白交代在这天牢。
不过有一个人,可是真正活在人世。想到这儿,四月转过身对侍卫道:“我想见一个人。”
……
不过是一句话,侍卫倒是很热情地将她带到了他面前。看來有经验的孩子任何时候都不会太吃亏,四月这样想道。
“大叔,好久不见!”四月沒等人回转身來,便已眉弯眼笑。
面前的人倒是身体一滞,忽然回转身來,仔细绕着四月打量了一番,时间之久,距离之接近,差点引得侍卫过來。不过就是这样之后,大叔却是猛地伸手拍了四月的肩膀。
“好啊,你居然沒死,害我白白给你倒这么多酒。你不知道吗?天牢中的酒都贵的要死!罢了罢了,活着便好!”大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來來,今日我还藏了一些酒,不喝痛快别喊我!”
四月倒是心里一下子陶然起來,原本以为许久不见,大叔要责怪她的不辞而别,不想大叔见了她反倒是替她开心还活着。
“大叔,你别说,这酒我一定得喝,我当日不辞而别,沒和你说……”四月说着便席地而坐,正要去碰地上那壶酒。
不想大叔却一把夺过酒壶,“得得得,你别说,你一说我就來气……好端端的那个东西,你耳朵上的说掉就掉了,浪费呢这是!你以为天牢你想來见我就见我啊,要不是我亲自点头,他们哪敢带你过來……”
四月不禁扑哧一笑,大叔的老顽童的性格还真是逗趣。要是他和她不在这天牢之中,而是临川望水,再來一番豪饮,怎么也是男儿气魄,让人羡慕。
“不管如何,这酒,四月定要喝得,就算不是为了旧账,好歹也为了庆祝再逢啊。”
大叔摇了摇头:“我说不过你,不过我告诉你,这酒霸道的很。”
四月自然轻松一笑,她在现代可是替蝎主挡酒的好手,这么点酒怕什么。以前怎么也得葡萄酒,白酒混合一番。
她才接过仰头一饮,却觉得大叔的酒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酒。酒劲正如他方才所说的一样,霸道不已,但也是回味无穷,甘甜醇香不辣口。“好酒!”她抹了抹嘴,脸上已然翻上几缕红云。
四月自己还是有所感觉的脸上逐渐燃起的烫觉,她的这具躯体看來并不是什么喝酒好手,看來这好酒她也不能多品了。
大叔仿佛看出了四月的局促,道:“我不强迫你哈哈……”
这话说得,四月不禁笑意连连,这大叔这样的时刻也不忘逞强一番。
不过接下的一句话,倒是让四月不知从何说起。
他说的是:“不过,你怎么又來天牢了。”
四月哑然,该怎么说,她是为了证明龙佑卿的清白?她到底证了沒证也不知道。虽然她和侍卫关系再好,人家也无法透漏当朝之事,以至于她进來如此之久,还不知道龙佑卿现在如何。
“大叔,也许宛国的皇城就要变天了。你还记得上次故意放火救我出去的小娃儿吗?他本是太子,却……却遭致暗算,如今太子一位已空,恐怕各方都要群起而争之。”四月的神情是毫无保留的担忧,说实话即使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她都不能保证,她所牵挂的人一定能成功。
“你担忧也正常,早在我來天牢之前,这宛国就十分不太平了。”大叔兜着酒坛子又灌了几口酒道,“你自己也不过小娃儿,懂什么呢!听说过风宛之战沒?听说过美人献祭沒?那都好几十年的老事了。”
四月闻言,瞳孔瞬时放大。她的确沒有听说过,事实上也无法听说,因为在大叔的口气中,他所说的一定都是许早之前发生的。
“愿闻其详。”四月道。
“你愿闻我还不愿意说呢。”大叔白了她一眼,让四月再一次哑然。这就是大叔啊,他无论如何顽童,如何兴奋,他的心思从來沒有人能猜的着,说不说了,就真的不说了。
“大叔,你想啊,你藏着也是藏着,不如就告诉我这个后辈,说不定将來某一天,我就用上了,那时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听着的人,这是大叔说的。”四月扮了个萌态。
“得!你可千万别跟人说是我说的。”大叔倒是这有简单一句,不过这一句也预示着他同意开口叙说了。
宦海沉浮,国事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