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闻言笑着伸手扶额头,偏头对云浅月拆台,“干外公练的是童子功,而我早就破了功,我到他这个岁数的时候,估计是十个我也不及他。”
云浅月闻言咳了一声,恼道:“你就假装一下不成?你到他这个岁数的时候,反正还几十年后的事儿呢,你非要现在拆我的台?”
容景笑着闭上了嘴。
二人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臭老道和普善大师自然都听得清楚。
“有自知之明还不算没得救。”臭老道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十个你不及我倒是不见得,但两三个你不及我是肯定的。”
“不害羞的老东西,小兄弟那是谦虚。”普善大师拆臭老道的台,他和容景拜了忘年交,以小兄弟相称,“大半年前他的功力就能分开你我。你忘记了?几十年后,指不定能毁天灭地了。”
臭老道瞪了普善大师一眼,“你个死秃驴,他才是个毛娃子,我都这把年纪了,他到我这把年纪的时候我早已经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你就不能现在让我高兴些?”
普善大师用鼻孔哼了一声,“让你高兴些能怎样?又多不了一块肉。”
臭老道吹胡子瞪眼了半响,似乎不得不承认普善大师说得对,他转回头,见容景和云浅月站在那里,一个笑得有模有样,一个对他挤眼睛,他挥挥手,“你们两个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床上待着去,一阵风就能吹倒,指不定活了今天活不了明天呢,还想什么几十年后的事情。”
云浅月无奈地叹了口气,的确不得不面对现实。
容景笑着对云浅月柔声道:“先让青裳侍候你去里面洗洗,换一身衣服,我给你开药方子令人煎药。”
“你开那方子能用?你们两个一起去洗,我给你们开方子。两个都臭死了。”臭老道对二人嫌恶地摆摆手,将茶盏拿开,对青裳不客气地指使,“小娃子,你过来给我磨墨。”
“是!”青裳知道这可是不能得罪的人物,连忙走上前磨墨。
容景闻言笑了笑,拉着云浅月进了内室。
二人走进内室,将内室的房门关上,里面温泉水一直温暖如春,云浅月先帮容景脱了衣物,又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被容景拦住,帮她脱下。
温泉池蒸蒸的雾气将两人围拢。
容景轻轻抱着云浅月,吻了吻她的唇瓣,哑声道:“这回真是有心无力了。”
明明很是香艳,却是两个连抬手都费劲的人,云浅月忍不酌笑,也回抱了抱他,“从今日起你休假,是不是可以在家里陪我待着?”
容景笑着点头,“春海棠要开了,我们可以在园子里赏海棠。”
云浅月舒服地闭上眼睛,“春天除了海棠,还有什么花能赏?”
“桃花!”容景道。
“都赏了一冬天桃花了。”云浅月撇撇嘴。
“杏花。”容景又道。
“一枝红杏出墙来吗?不赏!”云浅月摇摇头。
容景轻笑,“那就赏杜鹃。”
云浅月眨眨眼睛,“杜鹃啼血,不吉利。”
“你还信这个?”容景似乎无奈,笑着道:“那就赏牡丹吧!”
“国色天香吗?”云浅月仰脸看着他。
“嗯!”容景眸光闪了闪。
“皇宫的百花园,独独养不活牡丹,咱们荣王府能养吧?那未来咱们养伤这些日子,就种它一园子的牡丹,你说怎么样?”云浅月问。
“好!”容景点头。
二人洗了片刻,出了温泉池,换了干净的衣衫,虽然都有些虚,但气色被蒸蒸的水汽蒸腾得清爽了些。
推开暗室的门,见臭老道和普善大师依然坐在那里,二人似乎商量着什么,两人出来,他们谁也没看过来一眼,桌子上蘸了茶水,画了好几个圈圈,边说边比划。
云浅月听到那两个老东西的字样,知道说的是那两位夜氏帝师。
容景和云浅月并不打扰二人,齐齐躺回了床上,虽然没有睡意,但闭着眼睛歇着。
“臭小子,你说那两个老东西今日给你身上沾了什么?”臭老道过了半响忽然问。
“失魂符。”容景道。
“那两个老东西竟然连这等邪门歪道也会。”臭老道骂了一句。
“我们会得不比他们少。”普善大师道。
“也是!”臭老道点头,“我早就看那两个老东西不顺眼了,这回非收拾了他们。若非当年他们两个老东西,我也不至于被逼得躲去了南梁皇宫一猫着就是一年。”
“你那也是因祸得福,后来不是抱回去一个干女儿吗?”普善大师道。
臭老道哼了一声,“当年也是那两个老东西搞得鬼,否则那小丫头不至于生下来就没气似的,她会是好好的南梁公主,也不至于跟着我离家了那么多年颠沛流离。”
“这是命,她生于南梁,长于东海,这是和你有父女之缘,也和东海有缘。我看她这些年过得很好,她生是公主的命,但性子却不容她安分当个公主,小缘和她性子一样,他们这一辈子过得快活,比你我两个老东西一个在庙里,一个在寺里白混了大半辈子的人强多了。”普善大师道。
“也是!”臭老道点点头。
云浅月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唏嘘,臭老道口中的小丫头是她娘,普善大师口里的小缘是她爹。她一时生出时光错转的感觉,想着他们这一大把年纪来说,她和容景小得真是个娃娃了。
容景握住云浅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