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如花!范健真的……真的中状元啦!”一位激动得走路都发颤的老妇人还在香茗街街角都已喊起来。 如花刚采了一批新茶,拖回家里还未休息,听到这样的声音微微一笑,探出头朝外面喊道:“阿婆,您就别开玩笑了。状元那儿是说中就能中的?”
“真的!是真的中了!别看的我年级大,但脚程快呀!那是我亲眼看到的!”面色潮红的阿婆一头大汗,也顾不得擦,跑到如花房门口隔着窗户一本正经地说,“哎呀!我也不晓得如何跟你解释!但这的确是真的,不知道多少人跟着范健一起往香茗街来了。都说要见你,而且范秸才拒绝了人家千金秀的示爱,说是要回来娶你过门呢!我怕你没准备,就拼了命地跑回来,时间紧迫,你快点儿准备准备,哎哟!如花你真是走运啊!没想到范健他一朝翻身,以后你终于可以享福了!”
阿婆的表情实在是精彩,绝不是演戏能演出来的,如花也信,几乎不受控制地泪湿了双眼。
阿婆各种羡慕嫉妒恨,看着如花矫情的模样气得直跺脚:“哎哟,我说你呀!都这时候了还哭个啥?你又不是十五六的忻娘,哪来的那些个柔情似水啊?找我说的,赶紧准备准备,外面的阵仗可吓人了,别到时候把你给吓傻。你快些打扮,我却街头给你把风,人来了我就喊,知道不?”
如花茫然地点点头,阿婆急不可耐地又走了。
如花再次坐下,感觉思绪万千,不知自己是何心情。但是,眼泪依旧不断,不知为何,停也停不住。
高兴?喜悦?伤心?
似乎都不是。
只有一个想法。
“自己这些年的等待终于有结果了!”
如花抛下了一切,赶紧如阿婆所言开始打扮,心想范健已经是状元郎,自己不能太朴素,免得弱了状元郎的面子。
但是,如花生活俭朴,几乎没有梳妆打扮。
慌乱之中,如花打开了自己的小抽屉,里面几个简单朴素的小物件安静地趟着,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灰尘只有一丁点儿,不是对这些物件很熟悉的人根本不会察觉,但如花知道一定是灰尘改变了它们原本的颜色。
现在时间紧迫,可如花却不紧不慢地轻轻拿起了一只小发簪,擦掉上面点点的灰尘,然后……
然后泪水汹涌而出,流得更多了。
这一刻,如花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的眼泪为何而出。
“范健终于考中了状元,我跟那个人终于可以不再纠缠了。”
想到以前和以后,如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眼泪是因为不舍,不舍抽屉里的饰物,更不舍那一段想丢却丢不掉的纠葛。
原以为不见便能忘却,没想到在久久不见之后,看到几个简单的物件,内心的情感便如此汹涌。
如花的思绪很乱,她忽然将发簪放下,将抽屉紧紧地关上。
就在抽屉关闭的那一刻,“嘭”的一生巨响传来,房门都被人撞破了!
“如花!”
一声急切而又突然的声音,还是那样熟悉,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如花没有回头,这一刻她忽然出奇地冷静,快速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不想让那个人知道自己的情绪变化,更不想让那个人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
冥冥中,如花似乎感觉到这个人会出现,所以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擦拭之后,平静地回头,淡淡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李权沉着脸,一步上前将如花的小手抓住:“干什么?我想知道那范晋你是干什么?”
如花一愣,内心不受控制地变得紧张起来,声音颤抖着:“你……你……你知道什么?”
“小竹已经把事情都给我说了!来此我只想听你再说一遍。”
“我……”如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本想不让李权知道范健的事情,看来现在是不知道不行了!
如花叹了口气:“既然小竹都已经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咱们缘分已尽。”
“放屁!”李权勃然大怒,手上力道加重让如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你明明是喜欢我的!那什么范靳本就是你用来搪塞我,用来麻痹自己的借口而已!少拿什么感动,痴心的鬼话来骗人。你骗得过小竹,你骗不了我!我就不明白了,身份地位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你能不能拿点自信出来?”
“你松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如花被李权握得很痛,挣扎着用另一只手对李权的胸口捶打。
李权没有动,自顾自地说话:“如果你真的喜欢那叫范健的人,你就不会只象征性地回避我!你只是需要一个拒绝我的理由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看着随意,但内心始终觉得自己身份卑微,年迈色衰,跟我李家不配!我如此没脸没皮地缠着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担心的担心的那些根本不是问题。我只想让你有自信!”
“你……你少……少自以为是。”
“我自以为是?为什么你的声音会发抖,会那么小声?因为我戳中了你的心事吧?”
“……”
万万没想到,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牛皮糖竟然藏着这么细腻的内心,原来自己心中的犹豫没有瞒过他?
如花沉默了,心中乱作一团,她知道李权的话是对的,但也不是全对,那一分不自信远不如他说的那么夸张,而且儿时的约定并不是那么不值一提。
“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