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云兮随宫人去换御前侍女衣裳的途中,恰巧头顶掠过巨大的阴影。她仰起头,虽然飞鸟遮蔽日,速度又是风驰电掣气势汹汹,但她还是在抬眼的时候看到了飞鸟背上的两人。
男才女貌,作之合。
止云兮面色清淡缓缓垂下来,领路的宫人开口道“王对楚芳仪真是太有心了。”着看了止云兮一眼,止云兮只当没有听到。
楚陵秀不着痕迹将自己狂乱的心跳抚平顺,她见夏沉暄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兀自仰躺着,深邃摄饶眼眸微闭,绵延出柔和的线条,衬得一向威难测的容颜多了一份温柔缱绻。
她正欲再开口,结果定眼一看,才发现夏沉暄竟已沉沉睡去,那均匀绵长的呼吸预示着他实在是太疲倦了,以致于睡得是那般香甜和没有一丝防备。
一个念头猝然从脑中炸开,楚陵秀定定的盯着夏沉暄,手下意识抬起去抓住扎入发髻的一枚翡翠雕花簪子,她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神情肃杀却又慌乱。
她紧紧握着簪子,越紧越颤抖,脸色因凝到一块变得煞白。
过了一会,楚陵秀紧握簪子的手一松,整个人颓然的瘫坐下来,煞白的脸色被痛苦狠狠侵袭,她终究下不去手了。
一声呜咽从喉咙中溢出,楚陵秀咬紧牙关,不让那呜咽声漏出更多,她惘然的看着被流逝的薄云缭绕的迷离世界,仿佛迷失的不知是自己的眼睛,更是那颗曾经目空一切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夏沉暄终于悠悠转醒,他睁开尚有些惺忪的眼睛,在看楚陵秀在侧时不吝啬给予了一抹纯然的笑意。
那是然去雕饰的笑意,纯粹得犹如水洗过的碧空,楚陵秀从未见过夏沉暄对她这么笑过,她怔了怔,不自觉也回应了一抹柔柔的笑。
惊觉自己竟被牵动心扉,楚陵秀赶紧敛住笑意,只是刹那光景,冷艳冰霜重新覆满她的脸颊。
她傲然的维系自己身为圣巫的不可一世,冷言冷语道“王如此劳累,看来夏衡国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夏沉暄听她语气笃定,甚至有落井下石的意味,也不恼,淡然甚至有些许戏谑道“那你希望本皇遇到怎样棘手的问题?”
“我盼着你死。”楚陵秀也不知是因为恨自己心绪轻易被牵动还是别的什么,越,她便有种恶意中赡狠厉。
夏沉暄淡淡一笑,不再是才醒来对着世界还未防备的那种纯粹的笑,而是深意莫测,让人再看不清这笑背后的意义。
“所以你眼巴巴赶到前殿来就是为了看本皇死了没?”他轻轻嗤笑,并未当一回事。
楚陵秀咬咬牙,一字一句道“是。”
夏沉暄越发笑出要颠倒众生的意味来,他衔着慵懒撩拨的笑,指尖抬起,轻轻抚过楚陵秀耳上,肆意的在楚陵秀肌肤上留下属于他撩拨的颤栗。
“这些违心的话可以让你高兴吗?”他眼神微微迷离,带笑的眼眸看穿人似的流动着醉人心魄的光泽。
楚陵秀脸色几乎惨白到透明,她不能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不能让自己露出一丝恍惚的意乱情迷。
她越发冷沉道“王不也是吗?用这些违心的伎俩周旋于后宫中,不觉累吗?或者看着嫔妾们被迷得神魂颠倒就能从中寻到身为君主的荣光和乐趣?”
夏沉暄目光停在楚陵秀唇上,手指亦抚到了楚陵秀的唇上,似在纵容楚陵秀继续下去,但眼眸里的光愈加深得摄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