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韩确一把年纪了,花活还真不少。
在洪景来这吃完午饭,也不午睡,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只留了一个家人在洪景来这听用。他自己自然是去找伎房安排一条龙,还有酒席。
一个下午的时间,倒也不算匆忙。可惜就是没有大会所,小妹洗澡推拿一条龙什么的。只能是在暖阁里,安排吹拉弹唱,乐舞什么的也都找齐活,吃的席面自然是汉阳最好的。
拢共请了五位郎官,也不必一一介绍。虽然在汉阳,而且是在吏曹,这些郎官吃的请太多了,但这般豪华的还是不多见。毕竟这阵仗,人家完全可以去请吏曹的参判堂上了,哪里用得着在他们身上费这么大的劲。
还不是韩确毫无门路,今晚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自然是极尽奢华了。
洪景来最早到,这间伎房乃是官营的事业,里面的都是上好的伎生(那个字不确定是不是屏蔽字,所以一律就用伎字代替,反正伎也有点意思在里面)。反正肤白是肯定的,貌美就见仁见智。梳妆打扮起来,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几个吏曹的郎官先后到暖阁,先由小厮脱了披风外套,解了大帽,自有侍奉的丫鬟上来先奉茶漱口,洗手擦脸。全程不用自己动手,只要坐着就行。
等人的当间,还有人捶腿捏肩,甚至可以点选艺人上来说笑话。这年头那种类似于中国的单口相声,日本的落语等模式的口才表演形式都已经发展起来,或是有了雏形,或是蓬勃而起。
李朝这边也是一样,类似于一种清唱的艺术表演形式,大致上分为长短段子,短的段子就是插科打诨,在歌舞的间隙作为转场使用。长的段子则大多是情情爱爱,比如中国这边《探清水河》里四更天唱的内容,还有《西游记》里夸孙悟空那玩意和金箍棒一样,云云。
诸位郎官大人虽然见不得这种民间的艺术形式,但是听一听吧却又真香。批判民间三俗是工作,听民间三俗是生活,就这样。
等到金佐郎过来,也就是金在昌,大家才算入席。虽说是洪景来做东,但是大家还是推了推,让考功正郎坐在了上手,洪景来坐在侧贰。
剩下的就是饮酒作乐,伎生的小白手摸着,那香粉胭脂蹭的各位大人嘴都合不拢。歌舞也好,酒食亦好,美人更好!
等到大家酒酣耳热,洪景来才把韩确介绍给在座的五个郎官。韩确在外面走廊上站了两个多小时,却一点没有疲态,精神焕发,走进来和在座的大人们罗圈拜。说跪就跪,一点儿不含糊。
不用洪景来说,在座的都明白,也没有怎么开口。而韩确也明白点到即止的道理,拜完就走,一句废话都没有。
几个郎官吃了这顿好的,马上又有一条龙,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洪景来暗暗的递了一个条子给金在昌,是韩确的简明履历。
金在昌快速扫了一眼,看到是六品求五品,一看居然还是洪景来才卸任的东莱判官,大概就明白了意思。和几位同僚点了点头书,表示可以答应。
几位郎官都是人精,看金在昌不说话,就知道洪景来带来这人有分寸,没有太过分。
于是不过几分钟,这桩事情便也敲定。
洪景来随即起身,到外间告诉韩确事情成了。韩确长舒一口气,立马给各家的家人送春分信礼,不偏不倚一家六百。
皆大欢喜!
自有人扶着郎官们去安歇,韩确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进来暖阁,也不嫌弃残羹冷炙,对着酒席连吃了好几杯。既是饿坏了,也是因为官途有望。
“恭喜韩判啦!”洪景来朝他一拱手。
“全托大人的福!”说完韩确就取出一个条塞给洪景来。
大概是兑票,洪景来没有推辞,收钱办事,天经地义。再说不收这个钱,人家心里也不一定能安宁。
………………
因着前一夜吃了不少酒,洪景来今天没能早起。略觉得身子沉重,但还是起来梳洗。现而今官凭换了,还是要赶紧入宫拜见洪妃。
老太太现在是丰山洪氏的中心人物,自带着政治资源,多听听她的话没什么坏处。
巧的是,今天守门的是洪聪珏,一别小二年,小伙子还是做着这个内禁卫的门郎。洪景来看他的神色也不似当初那般锋芒毕露,显得圆滑许多。
宫门口不是什么谈话的地方,两个人留了地址,约了以后再详谈。有他在守门,这次入宫就更方便了。
入得宫来,小内官这次一点话音都没有,只顾在头前带路,宫内的宫人们也大多有些严肃的气息。
“请娘娘安!”洪景来照着礼仪拜见。
“恩,昨日换官凭去了吧?”洪妃自有她的消息渠道。
“是的,又请了几位吏曹的郎官吃酒。”
“甚好,你们男子做些经济学问很好。”
“不知前日娘娘传信来,有何吩咐?”看了一圈,屋内就两个洪妃的亲信宫人,没有什么阿猫阿狗在,洪景来也就大胆提问。
洪妃给那个洪景来见过几面的尚宫使了个颜色,那尚宫便躬身退出殿阁。洪景来听到些许脚步声,应该是左近的宫人都被支开了。
“原也没什么事,但是近来汉阳的景况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臣侄明白,娘娘久在宫闱,经历得多,只请娘娘教我。”
“教你谈不上,你既然是丰山洪氏的子弟,也是应当的。如今只是慈宁宫尚好,其他情况皆不明朗,你只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