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总队的骑兵中哨声大动,按照欧式操典训练出来的骑兵们,闻听哨声便立刻改换颜色,别的不问,只看军中掌旗手旗帜挥舞冲锋的方向,便紧紧跟随着这旗手冲突而去。
可能有人以为这一面大旗,人影幢幢哪里瞧的分明,可舍科夫久经战阵,专设订划,每三骑就有一名理论上的骑兵尉官背旗冲出。一人带头,三人随后,小队内锻炼配合,又能汇聚成赫然大队,鼓勇冲锋。
是故欧式的骑兵,有些不过操练一至两年,便可驱用上阵,勉力拼杀。一则是军官多,士马敢战之心更强。二则是冲透敌阵后,众骑兵只管认旗,不管其他,一旗四骑汇集之后便转身汇入大队,继续冲杀。
这便使一日十战,反复冲杀成为可能。
不过今日显然没有遇上什么强劲的对手,一众骑兵只是伴随着每日操训下的惯性,随着旗帜与哨声,向他们的敌人冲去。手中的战刀挺举于胸前一侧,随时做好收割的准备。
被教导总队突然保护起来的李?,一开始还有几份慌乱,等百十骑骑兵聚拢到自己身边,他也就镇定下来。到底是在马背上“拼杀”出来的君王,见过打仗,听过炮声。至于鲜血和人头,更是在云川里见了不知多少。现在这种小场面,和当时那种几十门大炮火箭齐鸣,几千支火枪开火一比,确实算不上什么。
“寡人甚好,一切无事!且速速派人去询问探视洪卿如何!”李?扶了扶自己的冕冠,又整了整章服。
“遵命!”一名教导总队的骑兵军官一听李?的命令,自己最敬爱的洪大将军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当下指了一名骑兵去看。
正巧和洪景来派来的金士龙撞上,两边都是没事。李?听了金士龙的禀报,微微点头,转身看向舍科夫带领的骑兵冲杀暴起袭击的京商团员。
那些暴徒,既无长兵,也无坚盾,至于严整行列、深沟高垒,更是一概无有。凭手里的短刃,想要和已经助跑上百米,马速渐起的骑兵对抗。
靠头盖骨足够硬吗?
很显然头盖骨没那么硬,或者舍科夫也懒得去敲头盖骨,他手中的马刀完美的切开当面暴徒的脖颈,激射而出的鲜血溅了舍科夫一腿,但这丝毫不能阻碍舍科夫手中的刀斩向其他人。
战马冲撞暴徒的瞬间,大量的暴徒被击出几米远,当场便落一个粉身碎骨。至于那些被战马惊吓而畏惧的,更是直接被战马践踏在蹄下,骨骼人体被踏破的声音令人寒毛倒立。但是很快的,这声音便被各种哀嚎所掩盖。
噩梦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由于昌庆宫前的广场并没有那么广大,教导总队的骑兵没有办法一轮全部冲入。没有跟上第一轮冲锋的骑兵在稍稍整队之后,紧接着第一轮骑兵的冲锋,杀入暴民之中。
第一轮冲锋下幸存的幸运儿至此一扫而空,全场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和内脏的骚臭味。也就是见惯了战场的教导总队骑兵还能应对自如,那些没见过多少市面的京华士族公卿和汉阳的壮勇们,居然都有呕吐之感。
连二百米外的洪景来都闻到了那般浓重血腥的气味,心中暗叹一句,历来改革,从来没有不流血死人的。眼下的京商团员,居然试图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抵抗整个国家变革的决心。如此行事,自然只能成为凡俗的献祭品,消失于人世。
我给过你们机会的,你们自己不珍惜而已!
两轮铁骑冲锋,暴乱的京商团员又不是什么精兵强将,固然有些褓负商团员武艺颇高,可是匹夫之勇,哪儿能敌得过这般精骑数百。
京商团员瓦解的速度和他们暴起的速度同样快,无数人丢弃了手中的刀剑,向后溃逃,他们一生所见的恐怖,也不及眼前少少的两个冲锋带来的恐怖更多。
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宏图伟望,都在转瞬间化为乌有。每个京商团员的想法都是跑!使劲跑!赶紧跑!
舍科夫和教导总队骑兵的战刀似乎随时都在他们身后挥舞,耳边不断传来扑倒的哀嚎和人体被划开的撕裂声。这已经不是什么值得一书的作战了,剩下的仅仅是单方面的x杀而已,现实且冷酷。
“今日乃是冬至大典,既然彼等已被杀败,便行收拢,不宜多生杀孽。”李?到是不在乎多杀几个想要袭击他的人,但是他觉得今天乃是拜祭亲爹大明神宗显皇帝的好日子,不应该在今天流太多的血。
这时候诸位堂上大监也已经赶到了李?身边,洪景来看李?如此镇定,连一丝惊慌都无有,心中不由得道了一声厉害。果然是流着老李家的血,这家人逼父弑兄,行事猛烈的胆魄种子显然没有完全丢掉。
“主上所言极是,应当如此!”既然李?开口,洪景来没有什么好反对的,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君臣一体,共同决定的。
“跪地免死!跪地免死!跪地免死!”呼喊声随即响起,封刀的命令下达。
即便如此,顺着目光扫去,昌庆宫门前的大广场一侧,也密密麻麻的扑倒了不知道多少京商团员暴徒的尸体,至于那些受伤的,想来也基本救不回来了。目测一下,两轮冲锋,起码打杀了三百多人,甚至更多。
好大一场杀孽!
“在朝!”洪景来唤了一声,在行列中担任仪仗的捕盗大将李在朝立刻应声。
“好生甄别处理,主上的大典不能耽搁,这边就都交给你了!”
“好,您放心!这边下官都会处理好的!”搜捕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