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我都在二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
“看着女仆姐姐站成整整齐齐的两排陆续走近,手里捧着洗漱用品和餐盘,最后面的几个,每人捧着一套精美的华服任我挑选。”
“我生在美好的生活中,无所事事,内心毫无感触,像一具行尸走肉,木然的看着人潮涌动流过,却不能在我心里留下一丝水渍。”
“我厌恶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我热爱突然而至的巨变,每天都有无尽的奇迹和新鲜。”
夭桃一脸深沉,异常戏精的继续向夭夭演绎自己的玛丽苏小剧场。
“我看着满目的珠宝和美人,内心的空虚,使我忍不住流淌下了钻石般的泪水。”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终于迎来了心目中的生活。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而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夭夭既没有接戏,也没有给出什么评论,连她常常发的嘲讽都没有做。
实际上,夭夭心中懊恼,深感自己做人失败。
她各种尖叫没有阻止得了夭桃留在总部,各种泼冷水没有打消夭桃去做任务的念头,系统一叫唤,居然把夭桃直接吓到了任务世界。
夭夭惆怅的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欺熟”吧……
二百平米的大床当然是夭桃为了玛丽苏小作文夸大的,但她这次的委托者确实生在富家,家里的条件比起夭桃生前还好得多。
这使得夭夭的担忧格外像是杞人忧天。
只是,任务的困难性却不会因为家庭状况好多少,用夭夭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世界,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呢?和夭桃的小作文相似。只是玛丽苏这种神奇的生物,如果出现在低龄小说里还好,出现在真实的世界,难免令人觉得违和,并且不忍直视。
委托者人生最大的问题的根源,就出在一个“所有人都爱我”的玛丽苏式人物身上。
苏练白出身平凡,巧合之下,遇到了一伙游手好闲的浪荡富二代。清汤寡水而又没轻没重的苏练白,不知道为什么,吸引了足足一打富二代的目光。从此,在富二代们的追捧下,引发了一系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说不清的闹剧。
用夭夭的话说,就是吃饱了撑的。要夭桃说的话,就是好日子过久了追求新鲜,她的小剧场真的一丝不错。
苏练白在富二代们的安排和争抢下,在这个家里住两天,跟那个上两天学,去哪里的公司挂个名,拿着薪水又被带出去旅行,时常还要参加一个什么宴会。
当然,她必然是不同凡俗的,丝毫没有被物欲横流的社会污染。尽管彼此之间极为熟识,混在一起许久,苏练白性子一起来,看那群不为社会创造价值的吃白饭的富二代仍然是高高在上的轻蔑态度。
足足闹腾了几年,这个毫不爱慕富贵的人,终于在遇到自己尊贵不凡的真命天子后,停止了制造闹剧,投入到了苦情戏当中。
而这,也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实际上,这和委托者关系不大。
委托者的名字叫做燕萱,为人胆怯内向,不喜交际,和那位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苏练白素无交集。
当然,就算她确实是和苏练白没有交集,这座城市里,数得上名的人家,目光也都会被苏练白吸引,不是被她迷住,就是向她瞄准开火。
燕萱家里自然也不意外。而她家里的情况,本身又格外混乱一些。
燕萱出生那年,她的哥哥燕尧已经七岁了。
从燕家父母五年前一次巨大的争吵以来,两个人间的分歧越来越多,裂痕越来越大。他们不是没空或者没有心情管教燕尧,而是看到燕尧就想到了对方。两个人谁也不管燕尧,以此做为撒气的手段。。
燕尧是由保姆照看长大的,保姆是个普通人,又是外人,对主人家的事情也不好开口。虽然说是照顾燕尧,也只能在生活上照顾一下,对于燕尧的行为却无法限制。
从小没有人辖制的燕尧,长到了七岁,鸡嫌狗不待见的年纪,伙同一帮年纪相差无几的熊孩子,每天轮换着在各个人的家里上演大闹天宫的戏码,就差上房揭瓦了。
终于有一天,轮到在燕家扮鬼的熊孩子们,成功的把当时是一个孕妇的燕尧妈吓进了医院。
燕母早产了。据说当时的情形十分危险,但正是这样差点令燕母丧了命的一件事,却使燕父燕母共同回忆起了他们甜蜜的曾经。差点失去的经历,让燕父燕母对彼此格外的珍惜,两人冷如坚冰的关系,在燕母生产后逐渐消融。
这次和好后,燕父燕母之间的关系竟然比新婚时更好了几分。对吓得燕母差一点丢了性命的燕尧,他们不仅没有怪他,反而认为正是因为燕尧调皮,才使得二人有和好的机会。之前两个人是不愿意管燕尧,从那之后,对燕尧就是纵容了。
燕父燕母忙于卿卿我我,卿卿我我之余还忙于工作,偶尔还要替如珠如宝的儿子惹下的各种乱子擦屁股,忙来忙去的,忙得忘了自己才出生不久的女儿燕萱。
并不是不可想见的。对于燕父燕母来说,燕尧是他们在相爱生活中的结晶,而燕萱只是他们互相怨怼中突如其来的意外。
既然燕父燕母当初会以放任儿子的方式做为彼此对对方的报复,对这个间接能够证明他们之间确有感情破裂的历史的女儿,他们采取了无视的态度,也丝毫不令人意外。
燕父燕母忘了他们的女儿,燕尧却没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