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冲动来自于小婕拉儿,但周一生可不会直接跟家人说——
“啊,老爹,你要当爷爷了。”
“啊,爷爷,你要当太爷爷了。”
但凡他敢说,老爹就敢给他表演一出现场心肌缺血。
绝不是被惊吓到了,而是兴奋所导致的血液上涌,心跳急速加快。
然后,周一生肯定能听到一句:“你和童涵,成了?!”
嗯。
不夸张,知父莫过子,周一生太了解老爹了。
至于爷爷,或许能理智的听怎么回事,不过就事论事,收养一个黑人小姑娘,哪怕是以周一生对爷爷的了解,也真心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
这事儿吧,得循序渐进。
所以,假意嘘寒问暖,关心身体,实则扯淡闲聊,将小婕拉儿的存在先提出来,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在爷爷和老爹的心目中,勾勒出一个悲惨、可怜的形象。
到时候,事与成败,就全凭天命了。
但老贺的态度很微妙,周一生认为她大概率是动心了,否则不会主动提出这件事儿,这个女人吧……有点点闷骚,外冷内热,偏偏婕拉儿还挺吃她这套。
她的性格就跟她的长相一样,很高级。
周一生还挺期待她能把婕拉儿培养成什么样的。
等周一生说起婕拉儿,爷爷和老爹都是惋惜,觉得孩子可怜,当然也没有猜到儿子给他们二老挖出的大坑,爷爷再厉害,也不是神算子呢。
周一生离家一个多月,家里的情况照旧,那位陈老板的鼻咽癌被稳定控制下来,期间还真推荐了几个富豪级老友过来看病开药。
秦中的天气越来越热了,八月火炉,老爹说想更换一下空调,但爷爷不同意,觉得是没必要的浪费,家里的空调明明够用。
总之,都是些闲散琐事,但听得周一生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
这么久以来,说不想家,那是假的,就听听二老的家长里短,心里的思念就好像发酵了得面团一样,加剧膨胀。
等电话打完,回到小院。
贺丛霜还没睡下,看着某人眼红红回来,呆了一下:“要钱被骂了?”
“我是三岁小孩吗?买不着糖果还哭唧唧?再说我爷爷可是一代名医,医者仁心,这种事情他肯定不会拒绝。”南陈后妃书
不说现在,未来等她大一些,难保村部族一些风言风语带节奏,如果就此被仇恨蒙蔽,那真是毁了孩子的一生。
利矣亚与国内的村里没什么区别,流言蜚语往往能害死人。
周一生只来过奥萨斯家一次,弯弯绕绕走错两次,但也成功找到了地方。
图拉就在门口晒烟叶。
贺丛霜见到她,凭着良好的记忆力回忆起来,疑惑地瞥了周一生一眼,上次他们一家人忽然来到办公室,正好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她没明白周一生与本地土著有什么好聊的,这家的情况似乎不太好,扯不上什么利益关联才对。
图拉看到来人,楞了一下,连忙堆积笑容:“周医生,您怎么来了?”
她一边拉着人往里带,一边大喊:“奥萨斯,奥萨斯,周来了,你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奥萨斯貌似不紧不慢的走来,实则表情中潜藏着一抹兴奋与急切。
呵呵呵。
周一生能看不出来这老狐狸的态度?
毕竟也是知道他有所图,现在自己上门,他不心急才有鬼,偏偏又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装什么蒜啊。
“婕拉儿也来了,爷爷抱。”
婕拉儿撞进了奥萨斯的怀里,几人一同进屋,在客厅落座。
奥萨斯家在当地算是小康水准了,但对比对象是其他的穷人,如果与库茨米拉家的豪宅比,也就能理解老家伙哪来对德西三兄弟那么大的敌意了。
图拉去端来了酒水,还有些干果。
普通的传统葡萄酒,度数不高,被当地人用来待客。
贺丛霜照旧没喝,她爱干净,周一生就无所谓了,抿了一口,甜甜冰冰的,应是刚从水井里拿出来,当地人都会在家冰镇一些解暑。
等招待的东西就位,奥萨斯就递给图拉一个眼神,让她离开。
老家伙慎密的很,那秘密就连图拉都不知道。
然后,他又盯着贺丛霜道:“这位是……”
“不会出卖你秘密的人,放心说吧。”
秘密?!
老贺听着越来越神秘了,微微坐直身子,洗耳恭听。
奥萨斯也没大磕绊,直言道:“那么你这次来,是打算跟我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