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程惠民出门,周一生心下一片茫然。
心说,程院刚才那笑容是什么意思?
看破了一切?
心照不宣?
反正周一生觉得莫名奇妙,难道程院不该追根问底,问明白缘由吗?
当然不是周一生贱,实在是这不符合常理,且心虚发作,总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引起别人的臆测、关注。
江建成的案例已经引出了周一生的实力,这次的颅内出血患者又一次验证了这一点……
拥有系统的周一生自然觉得心虚,觉得实力并不是自身拥有的,但在程惠民这个几十年的老专家看来,没有谁的医术是白来的,特别是在了解过王安之一脉的履历后,更是认为周一生的本事是应得的……
中医名门,中医世家,中医技术根本就是童子功。
再联系起周一生的稳重性情,程院长显然高看了周一生,觉得这门本领与他是相匹配的。
有句话老话说得好,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而程惠民显然也不会窥探别人的隐私,所谓的好奇心,那是年轻人的专利,上了年纪,拥有一定地位的人,犯得着嫉妒、仰望一个后辈吗?
自知之明与个人定位很重要……
古话早有明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过了一个年龄段,再争也争不过年轻人了,只能随波逐流。
周一生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
神外住院部。
程惠民带着周医生到来,进入陈爱华的病房。
三名家属,分别是患者的父母与妻子,见院长到来,三人热情的不行,而床上的陈爱华也的确已经苏醒,三人正迎着院长站着纱布及固定护脖,禁止他乱动。
可他看到来人,立马情绪激动起来,嘴里不断发出可怜巴巴的呜咽声。
“看把他激动的,程院长,我们家孩子的病,真的多亏了你啊。”陈爱华的父亲感激道。
程惠民笑了笑,摇头道:“他可不认识我,做手术时就昏迷了……”
这一句话,让一屋子摸不着头脑。
旁边病床的人也好奇望来。
“诺,周一生,就是他发现了颅内出血症,让患者得到及时救治。”
话落。
陈爱华的妻子忍不住惊呼了起来,两位老父母也神色大变,到了这时候,关于前天夜里的事情,他们已经了然,要不是一个实习生坚持让陈爱华留下检查,陈爱华的情况肯定危险了。
“周医生,谢谢,谢谢您啊。”
“要不是你,光头就……”
哗。
陈爱华的妻子一下子哭了出来,梨花带雨。
脑袋上的病,可不是小事儿,哪怕不懂医学常识的人,也明白病症的严重性,陈爱华的妻子根本无法想象陈爱华要是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结果。
他们的孩子才刚刚三岁啊。
周一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哪里应付的来,被陈爱华的妻子抓住了手,一阵摇晃,不知所措。
两位老父母亦是情绪激动。
最终,还是程院长出面,化解了周一生的尴尬。
“这也是周一生该做的,带他过来跟你们见一面,就是想让你们安心,那些虚礼就不要再有了,违反我们的规章制度,更不能让周一生犯错。”
程院长在手术结束后,就被家属塞过钱,现在点出此事,也是杜绝周一生再遭遇这种情况,免得他应付不来。
院长发话了,三个家属也随即杜绝了这种心思。
他们是真心感谢周一生的,又怎么可能害他丢了饭碗?
病床上。
光头呜咽半天,根本说不出话,虚弱的声音也被遮盖,急的不行,直到牵动了伤口才吃痛的哼唧了一声,引起他们的注意。
程惠民上前查探,道:“病人还需要休息,我们就不久留了,还有工作要做。”
陈爱华缓过劲来,还是硬撑着呜咽出了几个字眼:“好……好了,酒……”
他母亲苦笑道:“周大夫,爱华是说,等他好了,请你喝酒。”
周一生渐渐适应了这种氛围,开口道:“酒就算了,他今后也不能喝酒了,皮下脑动脉破裂后,就算修复也比不上从前,戒烟戒酒吧,烟、酒对于脑血管都有强烈的危害。”
几人听后,又是心悸。
倒是陈爱华的妻子想得明白,带着哭腔道:“听到没,听到周医生的话没?不能喝酒,不能抽烟,医生的话你总听吧?你要出个什么事儿,我,我和孩子怎么办?”
陈爱华当然也怕了。
他苏醒时,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脑后特别疼,听完家里人的赘述,才倒抽一口凉气,自己被开颅做了手术,差点就完蛋了。
现在看着妻子哭得梨花带雨,他也心疼。
曾经因为烟酒,两口子没少吵架,备孕前戒烟戒酒倒是做到了,可等孩子生下来,又忍不住复吸,觉得烟酒怡情,出不了大问题。
现在亲身经历过这种情况,他怎么能不怕?
自己做手术倒是无所谓,可担心得是家里人,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一对妻儿,一对老父母怎么办?后怕啊!!
“不喝,不喝,答应……”
听到他的表态,屋里人破涕而笑,充满了温馨。
程惠民又补了一句:“看来还是恢复的不错的,开颅手术后,二十四小时内苏醒,且能说出简单的字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看基本没啥大问题,保持好心态,好好恢复吧。”
颅内术后,行动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