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远闻言,脸色微变。唇仿佛是抖了抖,说:“你妈是出车祸死的,那是意外。事情已经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
“是啊,我本来也以为是意外。可是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赔上了,总要给自己和凝久一个交待。”靳名珩说。
靳远闻言,脸色已经有些兜不住,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亲长孙女,死在阳信了。”靳名珩看着父亲,眼眸淬笑,可是笑背后藏着的不止是刀,或者更多的是痛与试探。那种痛,怕是一眼都能让人看得清。
有些事他没有把握,可是他有时也痛得难受,憋得难受,总要找人共同承受这些。只是他在自己父亲眼里都未必得到重视,自己的女儿他又会不会在乎?
靳远仿佛对这个消息很意外,表情惊惧,一只手不自觉地捂住胸口。
靳名珩看到他那闲,突然就别开眼,转身离开,因为突然不忍去看。看得越多,仿佛当时在产室看到那个失去呼吸的孩子的画面就越清晰。
胸口又被那种痛意填满,可是痛过之后,那种感觉又让他恨不得毁灭这个世界。他该庆幸,庆幸自己现在尚且还没有证据,不然他会恨不得杀了那个人,真的会亲自动手。
关闭的书房内,靳远一手撑在桌面,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急剧地咳嗽,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一般。整个身子佝下去,老态俱显……
靳名珩从书房里出来时,唐媛还坐在客厅,掀唇本欲喊他,但见他出来时脸色并不好,并没有理她,迳自上了楼。唐媛看着半闭的书房门板,皱眉沉思。
靳名珩则上了楼,食指放入指纹机内,门咔地一声开启。
那时宋凝久正坐在床上无聊地看着电视,见他回来,马上站起来,问:“可以回去了吗?”
靳名珩看着她,她清流的眼眸望着自己,又想到自己刚刚与靳远说的话。这些话他可以当武器去刺伤自己的父亲,却始终对她无法说出一句话,甚至怕她知道。
哪怕是一个字。
因为怕她知道了女儿的死会恨自己,会毫不犹豫地离自己远去。伸手,慢慢捧住她的脸,指尖刚触上,又怕自己的情绪泄露被发现,只得转而将她抱紧。
心是痛的,真的很痛,每一次想到那个孩子都痛得无法呼吸。他压抑了良久,才说:“爸留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明嗓子干涩,说出的话却那样平静。
宋凝久对于这样的亲昵还是有些不适应,但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所以并没有躲开。任他抱着,只是迟疑地问:“可是夏初怎么办?”并不是找借口,宋凝久是真的担心。
“不是有王妈在么?一个晚上而已,我们明天早上就回去了。”他安抚,搂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再收紧,恨不能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靳名珩……”她被勒得很痛,忍不装。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刚刚靳远对他说了什么,居然让他这么难过?知道他并不是个轻易会表露情绪的人,所以她知道他一定很痛。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想要回抱住他,给他安慰,却停了一秒又垂下来。
靳名珩感觉到了,心里更加如刀割一般,压下眼底的潮意,放开她,快速转身走向书架边,说:“洗洗早点睡吧,明天早点回去。”
宋凝久看着他的背影,里面透着浓重的难过和孤寂,那样的背影很想让人不顾一切的去抱住。可是……或许她还不够爱吧,她不知何时起早就已经失去那样的勇气。
只能鸵鸟似的想,或许,他的脆弱并不想与人分享。迟疑,再迟疑,认命找衣服,洗漱,然后上床。她再出来时,靳名珩的情绪已经收住。
时间尚早,又没有别的事可做,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她的心绪纷乱,只好拿出手机给王妈打电话,又叮嘱了一大堆关于夏初的事,才恋恋不舍地挂了。
靳名珩沐札后回来,看到她那样模样真是无奈。他掀被上床,两个曾经十分亲密的人,这会儿已经领了证,按理说该明正言顺,这会儿却别别扭扭起来。
他看着她,说:“睡吧。”
宋凝久点头。
靳名珩关了灯,然后两人在这张两米多宽的大床上,各占一角,像被人点了穴似的。
半晌,靳名珩翻了个身,宋凝久心紧了紧。他慢慢朝她靠过来,宋凝久也不知自己是要躲开还是不躲开。可是他只是抱着她,并没有别的动作,她也就僵着没有动。
他自然感觉到她的紧绷,安抚地抚着她的背,无声。
静谧的空间,渐渐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但是并不是沉睡的声音,靳名珩感觉她的手指仿佛在动,便忍不住,问:“干嘛呢?”
“数羊。”她老实地回答。
他原本他原本以为她不会回答,突然听到她突然出这两个字,不由怔了怔。然后她感觉到头顶传来他压抑的轻笑,意识到他在笑话自己的幼稚,脸上不由一晒。
宋凝久有些恼怒地从他怀里挣出来,转身推着靠近的他,却被他捉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她感觉到他热热的唇落在自己掌心,那温度仿佛由掌心直直传到心脏里,让她心慌地想要收回。
可是他不准,他压着她的手身子覆过来。唇被他攫住,然后他嘴里的味道迎入她的口腔。他的吻依旧霸道而缠绵,像是粘上便分不开似的,由里到外,唇形到舌根都纠缠了个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