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将她眼中跳跃的光线收进眼底,眸色却渐渐幽冷起来。
宋凝久虽然没有像卓越一样受什么大伤,可是长久以来的精神紧绷,以及近期来的小伤不断,还是致使她身体极为不好。从飞机起飞开始,她的耳朵便痛,并且开始晕机,呕吐,脸色非常的差。
机身升上高空,她捂着翻腾的胸口,由舷窗外往下看去,才知道自己居住了半个多月的地方是座山,确切的说周围全是山,苍翠密林,掩盖了楼舍砖瓦……
几个小时后,飞机同样在某山降落。机身停稳后,云翔才开口,看着对面的卓越,说:“到了。”
宋凝久则迫不及待地去看外面,想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入目所及,仍然是山石和绿色,明明也冬天了,这里的气温明显要比昕丰市暖上许多。
此时她并没有发现卓越已经站起,抬步向她走来。他身上虽有伤,可是行动已经可以。宋凝久感觉到自己被阴影罩住的时候,只听到咔嚓一声,腕子感到一凉。
惊!
她转头首先看到的是卓越恶劣的笑脸,再低头,便看到自己的腕子被带了一副手铐。金属制的圆环圈住细细的腕子,她还来不及挣扎反抗,便眼睁睁看到手铐的另一端,卓越将其扣在了自己手上。
“你——”她当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的伤还没有好,所以一个人看不住你,只有这个办法。”他笑着说,那笑看起来特别无赖。
“你不怕我再让你伤口崩裂?”她瞪着他,不甘示弱。
“你可以下手比那天更狠一点,然后拖着浑身是血的我到处走。当然,如果你有那个力气的话。”他还在笑着,可是看起来却愈发恶劣,仿佛誓要将无赖进行到底。
“我可以砍掉你的手。”她恶狠狠地说,觉得胸口气愤难平,虽然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只是单纯的放狠话。
“可以,你下得去手的话。”卓越耸耸肩,无所谓地说着,然后一用力,便将宋凝久从座位上扯拽起来,准备下飞机。
“卓越!”走到机舱门口,云翔突然喊他。
他脚步驻足偏首,害得后面的宋凝久撞上他的后背,下意识地捂住额头。
“你记住,你的人情我还了。”男人说,那口吻大有从此断绝瓜葛的意味。
卓越的侧面可以看到他的唇角轻勾,然后将宋凝久拽到身前,不顾她的挣扎,拥着她下了飞机。
果然是山,地面很广,可以看到远远近近的许多山形,而且在宋凝久眼里还能感到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飞机在他们身边再次起飞,除了地上的草带着被压过的痕迹,仿佛云翔未曾来过,他们只是路过的一对游人。这时一辆车子也渐渐由远及近地驶来,最后停在两人身边。
驾驶座的车门被推开,小钟由上面跳下来,喊:“卓少。”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眼睛里的光芒,说明了他看到卓越死里逃生后的激动。
相比起来,卓越只是轻浅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所有情谊都包含在了这力道里,说:“走吧。”然后拽着宋凝久上了车。
车门上锁,一路行驶,行过一段山石崎岖的山路,慢慢便进入人工修葺的山道,路程也便好走起来。下了山,通往市区的道路宽广,车辆渐多。
宋凝久在看到那些山形时便有些激动,隐隐有了预感,特意留意看过路标,确定真的是燕京市。她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
也许对于靳名珩找人来说,卓越断了与云翔的联糸,茫茫国内并不好找人。但是对宋凝久来说,在这里总比那座与世隔绝的山里,自救机会要多得多。
车子并没有开进繁华的市区,就在城市边缘的一个社区停下来。说是社区,破旧不堪不说,周围行走的人,说话的语气、穿着都足以让人感到环境的不同寻常。
因为从进入这个地带开始,她就会可以在街上看到随处穿着清凉,浓妆艳抹地站在街边的女人。虽然是冬天,虽然这里的气温要比北方高一些,可是这种站姿和肢体语言一看就是在揽客。
当然,大街上各种各样的男人都有,不过看得出来大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她们面前不断有男人地过来搭讪,相挽离去,然后又有女人补上。不用深想,也知道这是在做什么生意。
进了他们住的社区更不得了,每栋楼下都站着这样的女人,也有男人光着膀子站在楼道口抽烟,甚至拿刀砍人的场面都有。
近处莺声燕语,远chù_nǚ人的哭叫,男人的咒骂,弱小的男人在男人的围绕下,抽搐着求饶,抓着人家的裤管说再给一口。这不是生活百态,而是所谓的灰色地带,红灯区里最常见的百态。
宋凝久皱眉,隐隐感到极为不舒服。
卓越与她就是这样跟在小钟后面,来到一处楼前。不是上楼,而是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的场景与外面差不多,不过更多的是男女间做那种事情的声音,甚至还有女人惨叫声,一间间,门与门之间的间距很小,有的房门根本都没关紧。
拐过角,在最里面一间,小钟才停下来,然后打开门。
几平米的地方,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看得出来床单是新换的,墙上斑驳,还有一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