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给李家的恩宠在朝堂和后宫掀起种种波澜之中,最受打击的应该是王徵了,她向来自负才情,就算是最受宠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奢望过皇帝会为她打破规矩将她提升至高位。而李令绮才进宫短短几个月,竟然就有了这样的圣眷,这实在让她难受的不得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见到她就要向她跪拜行礼,她就觉得气冲脑门。这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很快知道李湛和那笔钱的事情。
家里也知道这件事对后宫的影响,也派了人来向她透了底,提醒她李昭容现在风头正盛,皇帝还会宠她一段时间,让王淑妃和她千万要避开李昭容的锋芒,不要和她相争,否则皇帝一定会偏帮李昭容。
王徵并不嫉恨李令绮,皇帝需要对李湛示恩,所以对她格外宠幸,皇帝不愿意让王家借着淑妃和晋王势力大涨,处处刻意压制,她也无法再进一步,这是她改变不了的事实,何况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跟那些女人一样整日为这一点点的宠爱争风吃醋。
王徵又想起她进宫之前,涵因对她说的话,她终于明白,皇帝的宠爱并不是爱,也不是情,而是一种需要,这种需要可能是政治的,也有可能是感情的,还有一些皇帝自己才知道的因素。
她要争的不是皇帝的爱情,而是皇帝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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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已经归为皇帝所有,因为李湛这次旗帜鲜明的站队,朝堂上也分裂成意见相反的两派,有视李湛为眼中钉的,而跟随皇帝的那些人则把李湛当做自己一边力保。
皇帝看着两边针锋相对的言辞,心中得意不已,自己这样一个手笔。就让朝堂,甚至各大世家内部分成了两派,一部分不满皇帝与天下人争利,而另一部分认为现在只有跟着皇帝才有出路,他把弹劾李湛贪污、中饱私囊、侵吞马场等等的折子全都扔在一边置之不理,现在他刚刚升了李湛的官,怎么可能打自己的脸,再说还要等这些人再闹一闹,跳一跳,等到哪天自己想要修理李湛的时候。自然就用得上了。
皇帝觉得自己就是在下一盘大旗,这些朝臣、官员,终归就是他手里的棋子。早晚他会用这些棋子摆布整个天下。
李湛不知道自己的风光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但是现在,在儿子的满月宴上,他必须做出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来面对那些怀着各种心思来赴宴的宾客们。
有人嫉妒。也有人不屑,还有一些人则是想要寻找机会投靠李湛。皇帝的荣宠果然是好东西,在那些或真或假的赞美声和笑声中,带着或善意或恶意的目光交汇成一种别样的气氛,仿佛香醇的美酒,让人迷醉。
李湛和涵因都曾经沉醉其中。尝到过它甘美的滋味,也尝到过它酿造的苦果,因此当再一次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两个人都格外的清醒和冷静。
李询和李家的一半长老都没有来参加这个满月宴,只是派人送来了礼物,表示表示意思。不过还有现任族长李诺和支持他的族长来赴宴。显然,李家族中已经分裂成了两派。李诺是要跟随李湛的,而李询则要和李湛保持距离。
李湛也在千方百计的拉拢自己想要的人才。这些日子他的班子里头多了几个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他很注意吸收李家之中那些不得志的支系,反正已经跟李询弄僵了。现在反而少了许多顾忌,他现在就是要孤立李询,甚至还要拉拢长房旁支的人。
涵因正坐在后面款待那些夫人们,令辰被奶娘抱出来让大家看了一眼,就抱回去了,毕竟刚刚满月,受不住这种吵闹的环境。
崔如君很是羡慕的说道:“你现在就已经有了二子一女了,不知道羡煞多少旁人。”
涵因笑道:“孩子多了也操心。”
崔如君知道她又想起在长安宫中的孩子,怕惹起她的伤心,遂不提了,笑道:“我哥哥已经到凉州了,前几天刚到。”
“不是早说就要来了么,怎么现在才来?”涵因问道。
“嗐,临出门前我母亲生了场小病,我哥哥至孝,自然是要在床边侍疾的,可我母亲又想着我,舱好,便催着他出门。路上走了两个月,还遇上了一次劫匪,把身上带的财物都抢光了。”崔如君拧着眉头说道。
“哎呦,怎么碰上这等事。难道不是走的官道么?”涵因问道。
“怎么不是官道,哎,姐姐这就有所不知了,眼下河北那边有又匪患,现在这些贼人越来越猖狂了,有个叫什么大白天在官道上就敢抢劫,官兵来了,他们就跑,本来我哥哥是跟着家里的大商队的,谁知他年少气盛,觉得跟着人家不自在,偏要自己走,结果……不过,还好,那些贼人把钱财抢了就放了他,我哥哥还庆幸,他的那些宝贝书籍没被抢走,哎,还好还在相州地界,安阳县里头有我家的族叔,自然是要帮这个忙了。他竟不肯回家,还要继续往这边走。后来又找到了我家的商队,这才一路过来了。”崔如君诉说着自己哥哥在路上的危险遭遇。
涵因笑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人没事就好。”
和涵因一起聊天的贵妇人们也连连叹息,这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涵因又问道:“怎的河北那么多盗匪,那安阳县令就不管管么。”
崔如君冷笑道:“据说都剿了好几次匪了,都是徒劳无功,不知道什么缘故,官兵一到,那些贼人都跑了,甚至有人说,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