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响起了“嘀嘀嘀”的汽车喇叭声,却是刚才被溃兵们抬上来的汽车又缓缓驶了上来,这车是美国造的道奇车,质量相当过关,引擎盖和车顶都被ri军轰炸机的机枪打成了蜂窝,居然还能吭哧吭哧上路。
开车的是那个公子哥,坐在副驾驶上的美人依然是眼泪汪汪的,明显还没有从刚才的伤神中恢复过来,公子哥不停地摁着喇叭,可十九大队的残兵们不忿他从高慎行手中夺走了美人,根本就没有让路的意思。
双方僵持了片刻,公子哥火了,当即将油门踩得轰轰响,车速也提起来,看架势是打算硬往前闯了,残兵们却仍不为所动,甚至故意走得更加慢了,公子哥又不敢真撞上去,只好又踩了刹车,然后停好了车打开车门跳下来,扯开嗓子大吼。
“高初,你就这点出息吗?自己没本事,给不了念慈幸福,念慈选择了我没选你,你就挑唆这些丘八来恶心我们?识相的就赶紧让这些丘八滚开,否则,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你连丘八都当不成,哼!”
十九大队的官兵们勃然大怒,纷纷回过头来怒目而视。
徐十九扭头向高慎行看过去,高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如平时那般冷漠,可细心的徐十九还是发现了隐藏在他的眸子深处的那丝痛楚,徐十九是过来人,知道若不是高慎行冇爱极了那个女人,是绝不会像现在这般痛楚的。
“还有你们这些丘八,再不让路我让人把你们都抓起来
那公子哥还在大喊着,徐十九怒了,当初他肯为了十九路军一百多号被裁汰下来的伤残兵而甘愿放弃个人的前途,现在自然也不会听任别人辱骂他的士兵,当下将插在腰间武装带上的两支盒子炮cao在手里,回头就迎向了那公子哥。
看到徐十九握着双枪杀气腾腾走过来,公子哥吓了一跳,音调立刻降低了八分,不过气势上仍不肯服软,说道:“你,你想干吗?”
徐十九走上前来,将一枝盒子炮的机头张开并把枪口直接顶到了公子哥脑门上:“你再骂一句老冇子的兵,老冇子就崩了你。”
徐十九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就像跟人在闲聊,却透着从骨子里沁出来的冷酷,没有任何人怀疑,只要公子哥再骂一句,他绝对就会扣下板机,十九大队剩下两百多残兵,除了独眼龙等少数原十九大队的老兵,别的残兵看徐十九的眼神顷刻间全都变了,这是一个权贵横行的时代,肯为部下而不惜得罪权贵的长官可不多见。
公子哥平时作威作福习惯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时就吓得冷汗直流,双腿也开始微微打颤,骂人是不敢了,不过嘴上还硬挺着:“你敢?你知道我叔父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我叔父是汪主冇席,你动我根汗毛试试?”
徐十九笑了,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遂即笑容一敛说道:“再骂老冇子的兵,别说你是汪jing卫的侄子,就算你是蒋委员长的儿子,老冇子也照样崩了你。”
这时候原先还坐在车上的女子也下了车,站到了公子哥身边,眼神却望着人群中的高慎行,似乎希望高慎行出来说句转圜的话,但徐十九又岂会让高慎行过来当面受辱,当下摆了摆盒子炮,说道:“你们可以滚了,至于你们的车,已被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