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房中的生活着实枯燥,时望终日被绑着,难有动作,再健壮的身体也被酸累垮了,恨不得挣断四肢,将全身的骨头拆下来重新装回去,再加上连日来的睡眠困境,着实让人难以保持清醒的状态。
这日,半梦半醒间,时望被人从吊架上放了下来,时隔数日,终于有了踩地的感觉,只是手脚仍被绑着,不能任自己动作。
她一身酸软,被人架到殿中,殿上的三位正是秦将军、辰王、眷王。
辰王见到她,不屑地轻哼一声,不再看她。
眷王盯着她,眼中亦有怒火,只是用笑意遮掩住了,不大表露。
他们二人都是记恨着身为百族军之将的时望的,只是碍于情势,不好发泄。
秦将军走到时望身边,观察着她,她虽经历数日来非人的折磨,羸弱异常,但眼中仍是清澈的坚定,而她所穿鹅黄淡雅的群衫,也衬得她分外伶俐,与军装时的样子全然不同。
“后日你便要与你的将士见面了,你可高兴?”
时望不敢置信望向他,他眼中并无玩弄戏耍之意。
“我说的可不是那些跟你一起被抓住的人,他们早就死了,我可变不出活人来。”
秦将军知晓时望在意这个,便拿话来激。
虽知落到敌军手中,定然没有活路,时望心中仍是一阵伤意。
秦将军半蹲下来,正对着时望,说道:“你的那些余党想见你,你也不愿让他们看到你现在的这幅模样吧。”
言下之意,是找到了百族军汇集后的军队,要用时望来谈判。
时望心知不妙,却无可奈何,被人扶下去,让宫中侍女帮着梳洗打理。
换上宫中女子常服,时望多了份女子的娇柔,眉眼之间的将气却指明她并无弱势。
衣着打理后,便是用膳。
外衣上的破旧虽能用光线的衣服掩盖,连日以来的折磨下的脸黄之色,只能靠调养。
这也是为什么要提前将时望放出来的原因。
他们想用这样的招式哄骗百族军中人,来求得谈判时的筹码,时望知晓,但也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
用膳之时,除了身边的侍女,还未着层层的将士,更何况时望手上、脚上还带着繁重的镣铐,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奇袭,怕是有难度。
秦将军来看时望的状态怎么样,正巧就碰着了时望看着周围伺机打量的神情。
“将军还是别看了,不说这屋里屋外这么多人把守,就说你自己,被关了这么多天,吃不饱睡不好,短短的几个时辰,能恢复多少力气。十个人或许关不住你,可一百个、一千个,怕是能让你插翅难飞了。”
“你想怎么样?”时望冷冷问他。
秦将军手指敲在桌面上,道:“吃饭。”
时望僵持着不愿动。
“你吃了饭,我就拿开你的手镣。你可同意?”
时望虽疑心,但还是照着做了。
“这就对了。照顾你是子袭的人,我还让厨房特意换了口味,可合你的胃口?”
“那你这厨子可以让他走人了。”时望冷冷回道,嘴中仍不停地嚼着饭菜,十分迅速。
秦将军并不生气,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吃饭。
时望被盯得心里发毛,草草再扒拉两口,就放了下碗筷,把双手抬在他面前。
“我吃完了,把我的手镣取走吧。”
“我说了帮你拿下来,可没说是什么时候啊。”
“你……”时望生气,却做不得半分反抗。
“再过一个时辰,我就来摘下。若是这一个时辰里,你乖乖的,我还能帮你摘下脚镣。”
除了听从,还能怎么办?
时望便安坐着在一旁,静坐一个时辰后,果真有人来取走手镣脚镣。
如此才算真的自由了。
时望扭动着手腕脚脖,松松筋骨。
等她略缓回了状态,一提气一用劲,却觉得浑身上下丝毫没有气劲,除了日常活动之外,别说拿枪射箭,就是拎动重物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望慌了。
按照这一日的恢复情况,好歹也不该是这样的处境啊。
“我看公主殿下晚膳没吃多少,可需要再来点点心?”秦将军又来了。
时望冲上去,面对着他质问:“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秦将军轻笑一声:“君子对女人从来不动手脚,这也不是我的为人之道。若你说的是全身无力的情况,我就要辩解几句了。你只是服了些软骨散,失去动武的力气而已。其他的,并无伤身之处。”
“你在饭菜里下药?!”时望恍然。
“你想要自由,我也怕你与将士们动手,伤了自己。这么做,不是两全其美吗?”
话说的好听,但她被药缚住手脚也是事实,只怕在谈判之前,自己是不得不保持这样的状态了。
时望想开了,端过秦将军身后将士拿着的点心,自顾自坐下吃起来。
她饿了许久,之前吃得匆忙,自然是想吃东西的。
“你就不怕这里面还有药?”
“有没有药,我都要在这里困着了,何必再委屈自己。”
时望大口吃着点心,脸上愤懑之情明显,却不得不听命的无奈样子,着实有些搞笑。
秦将军望着她,似乎以往积累下的心中的阴霾,被稍稍扫去了一层。
“你放心,这是安全的。”他轻声道。
第二日,时望睡了一个饱觉醒来,便有人为她准备好了梳洗与膳食,与她在府中所受待遇无差。
她也不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