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那些跟随自己的将士的性命,祁平便跟在秦将军身旁,将军中将士分开计算,又自告奋勇以书信联络其中的领头人,里应外合,也算报了自己一身伤疤的仇。
时望对此担心得不得了,生怕计谋被他们看穿,生怕祁平出了闪失,不能再回来。
而秦将军将时望隔在了计划之外,分毫不让她参与进来。
她只对祁平放心,他的伤不假,他的怨不假,他对军中的熟悉程度不假,只要利用好了这点,将百族军围攻剿灭便易如反掌。
每次祁平与军中之人书信联络时,秦将军都要将其过目一遍,以防他在其中搞什么把戏。
看他言辞间确实是在策反同盟将士,让他们回信来禀告军中动向如何,商议怎样将其余人一网打尽,并无漏洞,才会将书信发出去。
而来信,则一定是由秦将军先看,看过之后再交由祁平。
祁平就成了只是双方之间传递信息的媒介,秦将军才是背后主导者。
这日,祁平又出门给秦将军办事,殿中只留时望一人。
她静坐了半日,忽然听见殿外传来响动,便笑着起身迎上前:“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可是入殿来的人却是辰王。
辰王一踏入殿内,侍女们犹豫半晌,在他的眼神威胁下,还是退了出去,将殿门关了起来。
时望心中顿知不妙。
“辰王陛下来找我做什么,我向来是与秦将军接洽的,与陛下并无什么来往。”
“这是我的宫殿,我想来便来,谁能管得住我。”
辰王步步逼近时望,时望便步步后退,警惕着保持距离。
她此时武力全无,有无寸铁,辰王佩剑在身,自然不可硬碰硬。
她一边慢慢往后撤着,一面与他道:“我与辰王陛下,如今也算同盟之人,同进共退,若是在窝里便乱起来,让秦将军知道,怕是不好吧。”
时望知道他忌惮秦将军,因而特意激他,想他知难而退。
而辰王却并不吃她这套,不耐烦地扫了扫袖子:“别拿他来压我。他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小将,仗着背后有人,就欺负到王族的头上。我呸!”
辰王表情顿时变得痛恨起来,眼中有怒火燃烧:“你如今没有了利用价值,又住在我的宫殿中。就算我将你杀了,他又能奈我何。要一个女人,还是要众国友好共谋大事,你猜他会选什么?”
说着,辰王慢慢抽出腰间佩着的长剑,握在手中,对着时望,随时都能刺过来。
他眼中的杀意是真实的,时望知道。
她逃避,她躲避,她将手边能拿起来的东西都往他身上砸过去,却不能阻止一分他的进势。
殿中不断响起瓷器物品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却无人敢来一问究竟。
终于走到了死路中,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再阻挡了,辰王屡次抬手拿剑刺来,时望也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躲避。
虽失去了武力,身体的灵巧度还在,勉强挣扎着躲避剑锋,不一会儿便沁出了汗水。
目前的情况,果然不能与平时相比。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很威风吗,你不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吗?那你快还手啊,打我啊!”
辰王如今已经变得有些癫狂,喷炽着欲火要将时望立即斩下。
这种玩命的人是最可怕的。
时望一时躲闪未及,被他刺中了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可是辰王并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他想让时望付出的代价不止这么一点。
两人在此纠缠着,突然门被打开,传来祁平的声音。
“大白天的,你们将门关起来干嘛?”他笑着问站在门口的侍女。
等他见到殿中的情形后,便知道其中缘由了。
祁平立马冲进去,挡在时望面前,从他双手间连着的镣铐挡住长剑的攻势,为时望谋得暂时的平安。
可他自己手脚被缚着,也难以挥发真正的实力,过不了多时,便处在了下风。
“将军,往外跑!”祁平高喊道。
时望知晓了他的意思,便跑出殿外呼救。
秦将军的手下及时赶来,拦下了发狂的辰王,此事才算停下。
大殿中,气氛诡异。
秦将军嘴角擒着一丝笑意,面色却十分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辰王坐在一旁擦拭着剑上残留的血迹,心中有丝慌乱,却不愿在脸上表露,仍是挂着些猖狂得意的笑,正如他是至高无上的王。
眷王陪笑着,想要调解此事,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辰王殿下也是复仇心切,才一时失了分寸……”
辰王听他用词,盯住眷王。
眷王立即修改措辞:“……才一时,着急动手,并无破坏联盟之意,秦将军莫要因此生气。那位公主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之伤,并无大碍,此事,便这么过去了吧。”
“辰王殿下觉得如何,这般息事宁人可能接受?”秦将军冷冷发问。
辰王以为这是给他的台阶,自然应下:“既然秦将军开口,我便饶恕了她的过错吧。”
“那就多谢殿下的宽宏大量了。”秦将军手中把玩着玉杯,显得分外邪魅。
辰王站起来说道:“我想要的,不过是子袭百族军的覆灭而已。听闻秦将军已经策划好了计谋,我便等将军的好消息了。”
“我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助二位此事之成吗?只要殿下顺从我的计谋,自然马到成功。”
辰王大笑,扬长而去,他背后的目光却已将他定了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