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子袭迎来了难得的喜事。
第一,愫后诞下龙子,为政王第一个孩子,亦是第一个儿子,立即立为太子。
第二,原平公主与宁泽清将军定亲,择日完婚。
即使是在眼前边界各国情形不甚明朗的情况下,百姓们也有些欢喜起来。
子袭有了继承人是一喜,为国征战多年的原平公主终于定下亲事,后半生有所依托,也是一喜。
朝中众臣连连贺喜,满堂欢庆,道喜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遍。
这两个都是不成亲的刺头,上府门拉亲的不知有多少,被拒的也不在少数。
现在这两个难成的人定在了一起,也颇有些隔世之感。
可对于当事的这二人,体会却十分不同。
眼看着宫里满满爬上了红色的喜庆之色,时望不知道是应该怎么笑才是对的。
宁泽清当时之言,不过是为她掩饰,可演变到如今这般,虽说是她心中之好,却终究难安了些。
那日殿上,听到王兄亲自颁下的诏意,时望欢喜看向一旁时,见到的仍是宁泽清微拧的眉头。
如入三尺之寒。
“谢陛下。”
当宁泽清接下旨意时,时望心中不知是苦是甜,跟着他一起磕了个响头。
此后君在何处,奴便在何处。
纵使是为情势所迫,时望仍对此怀有希望。
只要能在一处,她便高兴了。
宁泽清虽看不清楚,可眼前弥漫起淡淡的鲜红之色,也知晓府中是在为他准备大喜之事。
不知嘴角的弧线该怎么弯才是正确的,宁泽清只是面无表情。
愫后产是很是艰难,生了一天一夜,喉咙不知嘶喊了多久,多次昏睡过去,最后筋疲力尽了,才将胎儿生下。
听见是儿子后,又满意睡去。
此自诞下龙子之后,在月中颇有些得志之感,政王也对她多为关心,命人将最好的滋补汤药送到她宫里。
这段时间内,愫后不必外出去任何一宫中拜见请安。
“多谢陛下好意,如此体谅我们母子,还将毅儿立为太子。”产后有些虚弱的愫后在政王怀里谢恩道。
她虽甚是娇弱,在政王眼中却是柔美异常。
“是本王该多谢你才是,将这么个大胖小子送给了我。”
愫后抿嘴微笑。
“你这次生子甚是凶险,带毅儿长大颇费心力,你不必事事都参与。”
愫后只当政王是体谅她,只是微笑点头,并不深究。
可等她出了月子,却发现事实仍在她的掌控之外。
“我的孩子呢,奶娘都好几天没将太子抱来给我看了。”愫后有些怒气,对着侍女们甚是恼火。
“太子……太子在桑平公主那里……”侍女们小心翼翼说道。
愫后有些惊讶,压制着问道:“为何将太子抱去了桑平公主那边?是她亲自来的吗?”
侍女们面面相觑,回道:“是陛下吩咐的。说娘娘生子疲累,要多修养一阵,所以,交给桑平公主去带了。”
这个说辞愫后还算满意,就打算让桑平公主再多抱几日,定会将孩子送回来。
她还有把柄握在桑平公主手里,自然不敢太过分,心中对她亦有些生怵。
可过了几日,仍不见桑平公主有将孩子还回来的意思。
愫后坐不住了,就算会得罪于原平公主,也亲自去她宫中接人。
不想,政王也在桑平公主宫里,两个人抱着毅儿,笑着逗她,十分开心的样子。
“愫后也来了,快来看看太子。”政王冲着她招手道。
愫后自然高兴,便往两人那处走去。
“姑母抱累了,让我来抱抱吧。”愫后言辞中有些谨慎,不愿因此得罪桑平公主。
桑平公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孩子递了出去。
不想,愫后刚接过孩子,孩子便哭闹了起来,手脚乱挣扎着,声音吼得震天响。
愫后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自生下太子之后,愫后在床上坐月子,都是乳娘抱着的,而等她稍微恢复一些,太子便已经在桑平公主这处了。
她哪里会知道该怎么抱孩子啊。
桑平公主最见不得孩子啼哭了,忙又将孩子抱回自己着,轻声哄着。
“你若是不大会,还是让姑母抱着吧,左右你的身子也没怎么调理好,也该多休息一段时间。”
愫后还能怎么说,只好应下“是”,眼看着桑平公主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尽情哄着,自己却沾不了半分。
“上月军备之用为何多了有两成?不知是用在了何处?”
财部报告说:“是因派往边界的将士多了许多,这些调度的费用占了大头,再加上将士们来返的路途远,也比以往稍多了一些。”
政王思索着:“那这可包含了公主大婚的预算?”
“并未。”
政王有些烦,道:“那下月预算如何?”
“这……虽还未及计算,不过,大抵是要多一倍了。陛下你曾说过,这是子袭大事,不可马虎,那些装饰和陪嫁,都要算最好的。这样一来……”
“黛后前两天还跟我说呢,太子出世,公主大婚,这两件事在宫里的开支亦是大头,超出了她所能掌管的权力之外,来向我讨要钱财。”
“陛下,可是国库……”
政王挥手道:“倒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近日不论是朝中还是军队,开支比以往都大得多,若是不稍加重视一些,怕此后难以周转。”
“那陛下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