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有一规定,每日练完兵都需要统一收集起来,清点数额,清点完毕确认无误后才算一天的操演正式结束。这事由教卫轮流来做,今日便轮到了屈明离。
屈明离仔细清点后,却发现所有兵器都有缺损,而且缺失的数量都相同。有时缺一两件或许是士兵们忘记放回来了,可今日却都缺了,总觉得有些怪异。
再三思量下,还是决定上报。
班飞不在自己营帐,而是去了宁泽清帐中复命,屈明离虽与他有些纠葛,还是往将军营帐中走了。
偶然路过一处营帐,屈明离便听见帐中传来些细碎的响声,一看,帐中的烛火是熄灭的,并无光亮找出来。屈明离再细听,里面果真有动静。
这是一座用于文书登记的营帐,班飞也曾带着他来此处帮忙,一般人无令不得入内,况且此时已是休息时间,又有何人会黑灯瞎火在里面做事。
“谁?!”屈明离厉声喊道,说着便往那边走去。
不料有一黑影突然从帐中跑出,根本不理会屈明离,直往远处逃去。
屈明离见他如此穿着,便知定是鬼祟之人,立即追了上去。
他的脚步已经算快,那人却也不慢,围着帐子东边西边与他绕,一不留神便要跟丢。
跟着跟着,屈明离便生出一丝警惕来:这人对营中的地形太过熟悉了。
屈明离稳下心神,继续追着,眼看那人往左拐进了左侧空档,正要拐弯,右侧突然出现一人,与他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屈明离便觉着像是被一块石头砸中了,那力道便像是练武打拳般重。
屈明离被摔在了地上,脑中直觉得有嗡嗡声,却不清晰,恍惚中有人在唤他的名字,却又十分听不清楚,眼前的景物亦是重了起来,看不真切。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手肘支着地慢慢起身,这才逐渐清醒过来。
“明离,明离,你没事吧,明离!”这声音十分关切的样子。
屈明离往身旁看去,原来是耶齐,他正将自己慢慢扶起来。
“我正走着呢,突然一个人撞了上来,吓了我一大跳。”他笑着说,“大晚上的,你跑这么快作甚。”
屈明离往左边看去,早就不见了那黑衣人的身影,忙按住耶齐的手,问道:“你看到那黑影往哪边跑了没有?”重生关云长
班飞见他身形摇晃,忙将他扶住。
“让军医给他看看。”宁泽清说完便走了。
班飞将屈明离扶至医帐,急忙请了军医来整治。
军医瞧过后,只说是剧烈撞击引起脑部微移,休息两天便好了,班飞这才放下心来。
屈明离却不太高兴:“宁泽清让我来这的意思,是觉得我是昏了脑子才数错的?”说着便气着要起身。
班飞忙将他按回去,说道:“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事蹊跷,现有黑影出现在书帐,又有兵帐里的兵器莫名少了又回来。任谁都要仔细思量一下。倒是你,是用了多大的劲才把自己撞晕成这样。”
屈明离撇着嘴说道:“我是在追人,自然速度快些,谁知道耶齐突然从旁边冒出来了。还只有我自己撞成了这样,他一点事都没有。”
班飞笑他:“你就当是自己运气不好吧,别想那么多了,安心休息要紧。既然已经报给了将军,将军自会处理的。”
屈明离哼了一声,又觉头晕得紧,便不再多话,安心歇息了。
时舒帐中,宁泽清与时舒正在商议此事。
“你是说,军中有细作?”太子震惊道。
宁泽清点头:“能对军中了如指掌的,只能是军中的人。”
时舒叹气:“那你可知他们是何人,又为何入营打探?”
“这我还不知,”宁泽清思索着,“我看他入书帐,想必是找什么文书,究竟他要找什么,找到没有,我却不知。而入兵帐是意欲何为,我却实在猜不透。”
时舒听后更为惆怅:“此次征兵本为好意,不想混入了奸诈之徒,枉费父王与各国交好之情。罢了,你查出来后告诉我便是,一切事物,由你定夺便可。”
“是。”宁泽清领命退下。
时舒却依旧在感慨,众人都将好意曲解,为已牟利,对大势而言,无半分益处。这些日子,他与宁泽清外出与诸王商讨征兵事宜,多得是王借此漫天要价,子袭却不得不忍让再三。若不是为了百国大业,又哪会牵强至此。
可这还不算。如今竟有人往军中安插细作,这才处触及他的逆鳞。原本一帆风顺的图景,如今屡生波澜,到底还是斗不过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