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黛后停止不停任用新臣的举措,将朝政还归于正常的状态。”
黛后轻哧一声,低着头看书,不愿看她:“哀家倒是觉得,现下朝政形势大好,那些新提拔的大臣亦有能力胜任。公主不感念先王的保佑,怎么还怪我没有处理好朝事。”
对她这般无所谓的态度已经习惯了,可时望不能再任由她继续下去。
“原平倒觉得,太后娘娘这样做,会让先王和已逝的桑平公主失望的。”
写着字的笔尖突然顿下,脸上的笑意亦消失不见。
“她果然留下了东西给你。”黛后抬首,盯着时望,眼中闪着些许光芒,是威慑,是不甘,是怨恨,是恼怒。
时望垂首道:“原平不知黛后所的人是谁,只是觉得,朝政继续这般发展下去,是不会留下好的结果的。希望娘娘及时收手,免得往后闹僵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黛后搁下笔,拿起放在一旁的代政之王的印章,仔细端详着:“这块印章,哀家用了十年,却还是不如先王的印章来得有用。一个已死之人,为何还要在世间留下印记,让后人永受他的折磨。”
她放下印章,对时望道:“事到如今,也不必再遮掩了。吧,你想要些什么?”
时望正色道:“请太后娘娘莫要再让心魔控制己身,切记以朝政大业为要,抛却私欲,以大局为重。”
砰!
案桌上的文案都掉落在霖上。
时望一时失了神,随即反应过来,是黛后将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到霖上。
纷乱的纸张,碎裂的瓷瓶,四溅的墨点,以及红了眼的黛后。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的话?”她道,“不过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便这般急着爬到我头上来。你是什么人,当我是不存在的吗?”
“原平不是这个意思……”时望忙解释道。
可是黛后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还未完,便打断了她的话语。
“你也想坐到这个位置上来,是不是?”黛后看着时望的眼睛,隐隐泛出些泪光,“你还是想要,便拿去啊。反正都是你家的,让谁来坐,都没有差别,只要不是我就好了,不是吗?”
她将摔在地上的散乱的文稿一股脑收起,抱在怀里,塞到时望手里,一面念叨着:“给你,都给你。这下应该满意了吧。要这个东西,早点不就好了,何必等到现在。哀家只是你们的工具而已,来不得半分自己的想法。倒不如,你收回去,收回去就是。”
时望看着她的举动,一时慌乱起来,不知该怎么与她:“太后,你冷静些,冷静些,原平没有想坐你的位置……”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黛后一声高喊,手下用力,退了时望一把,将她推的有些踉跄,“连你姨母,都求我,拜我,谢我为你们家处理朝事,你凭什么来约制我?请人做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懂吗?”
黛后站到时望面前,一步步逼近她:“我只不过是在索取我的酬劳而已,你又为何这么百般阻挠。若是你不想,大可以将我费了,反正那份诏令也在你那,不是吗?”
黛后摊开手,向时望索取道:“那你倒是给我啊。拿出来,去朝堂上给众臣看看,不就能将我拉下来了。我现在就让朝臣进宫来,你去拿,快去拿。”
黛后一下一下地推搡着时望,眼中的泪珠却不断地掉落下来。
“我早就该知道了,你们家里都是骗子,的都是谎话,娶我是谎话,让我代政是谎话,谢我多年辛劳是谎话。只有一件事是真的,便是容不下我。”
黛后指着时望,高喊道:“你们容不下我,这个朝堂容不下我,整个子袭也容不下我!”
完惨然大笑:“我不过是一时的傀儡罢了,又何谈什么自主之力。”
她跌跌撞撞,往再上的王座走去,将头上所戴凤冠摘下,随手抛落在地:“明日,我便下诏退这代政之位。这个王座,公主想让谁坐,就让谁坐吧……”
“娘娘,”时望从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终于出声阻止,“原平恳请太后将此话收回。朝堂上不能没有娘娘主持大局,子袭亦不能没有代政之王。还请娘娘能够谨慎三思,莫要意气用事。”
“怎么,原平公主不是来让我离开的?我还以为,公主十分不满我的旨意,想逼我退位呢。”
时望摇头,可反应过来黛后并不能看见,又出声道:“原平只想让娘娘在政事方面所加考虑,才来提一些建议。若是娘娘坚持,原平也无话可。一切谨遵娘娘懿旨,再无二话。”
“这么,公主是对哀家的旨意认可了,并没有想违背的意思?”
时望思索半会,还是应下了:“原平为臣,听从太后旨意。”
“好了,哀家知道了。公主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就此退下吧。还有好多奏章还未处理,若是耽搁下去,怕是来不及了。”
时望只能告退,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绪,离开了宫殿。
因而也并未看见,在她背后,黛后嘴角那抹狡黠的笑。
各个军中忽然多出异于常数的韦姓新将,虽不,各位将军却是对各种缘由心知肚明。
有些人受的恩惠,便要办事,有些人识得权势,便会筹谋,有些人落了把柄,只能听命,还有些人顽固不化,便会被记下名字。
所幸,没过多久,这股猛涨的形势便停住了,这件事便成了多数人烂在肚子里的东西,不会与外壤。
只是他们心中也在想着,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