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哀家不答应呢?”黛后侧着身子,斜着眼看时望,神情态度,傲气十分。
时望心中一梗,回到台下,跪在地上:“若太后不肯,可宣群臣议事,将此事摊开了说,看看群臣们意见如何。若是多数不赞同,便请太后那时再收回死令。”
“哀家是王,难道还要靠听臣子的意见才能下令吗?”
看样子,黛后还是不愿意收回命令。
时望咬牙,高拱着手,正色道:“若那时太后还不肯收回死令,证明太后并无致政之道。请太后辞去政务,于后宫修养即可!”
这话不仅是黛后听了惊讶,连跪在她身旁的文渐都吓了一跳。
“这这这……公主,这……”
还没等他“这”出个什么来,黛后便发了威。
“大胆,哀家代政之位是先王赋予,怎容你这般让辞便辞!来人,原平公主口出妄言,将她拉下去,交由罚部定罪!”
宫中的侍从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言论,一时被吓住了胆,不知该怎么做是好,被黛后大吼一声,才清醒过来,不管她们如何闹,现下是听太后的,于是拉着时望往外拖。
“我看你们谁敢碰我!”时望厉声呵斥,将那两位随从吓得后退了一步。
时望盯着黛后,又高声道:“为政者,应事事为国事着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又怎能服臣子之心,受万民之情,又怎能治好这子袭江山,得百族敬仰,又怎能安这山河之好,使众生得利!太后若是无力治理,便请退居幕后,莫要多生事端!”
锵锵一席话,将黛后说得哑口无言,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放肆”两个字。
殿中沉寂时,外面又进来一个人,正是跟在时望与文渐后面,踱着小步回来的黄孟成。
“太后,您让臣办的事……”
他话及一半,便看见时望与文渐双双跪地的场景,与降至冰点的气氛。
黛后朝他使了个眼色,黄孟成便知趣地闭了嘴,站到了一旁不做言语。
“请太后收回死令,将秦将军暂且安然释放!”时望又一次高声喊道。
而此时的黛后,以为黄孟成已经将事情办妥,心中的气稍微消了些,哼了一声,坐回位置上,开始无视时望的话语。
若是已成定局,自然随便他们去闹。
“太后!”时望看她神情淡下来的样子,自己更为焦急地喊着。
“太后,宫外来了一群大臣,说是来求见娘娘的。”一位宫人此时进来报道。
“就说哀家不得空,有事明日早朝再谈。”
“可是那面那些大臣,就是要上早朝的那些。”宫人无奈回道,“是否还是按此话回绝?”
“都来了?”黛后惊讶。
在宫人点头后,黛后迫不得已示意先让他们进来。
就算是知道了她所做的事,那也已成定局,他们想怎么闹便怎么闹吧。
过不了多久,殿中便站满了大臣,一个个都是位高权重。
只是他们的神情,好像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还带着些疲惫之态,困顿之意。
“诸位大人此时一齐进宫,是有何事?”黛后问道。
大臣们相互之间看着,亦不解其中缘由。
“回娘娘,我是收到了宫中的传信,说有要事相商,这才进宫来的。不知娘娘所为何事?”
“回娘娘,臣也是。”
“臣也是。”
……
黛后不解:“哀家并未召你们来啊。”
正当众人不解之时,时望站出来说道:“是本宫派人去请各位大人来的。”
众臣更是不解,而黛后隐隐知道了她的用意。
时望知晓文渐所告知的事情后,在出门前告知了卢颖,若是她半个时辰之内没有回来,便去请诸位大人进宫议事,不管是用哄的,骗的,还是逼的,都要让他们去请见黛后。
所以才会有了现在这般的情况。
殿中弥漫着焦躁的气氛,纷纷不解公主之意。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请听原平一言。”
时望安抚住各位大人的心情,将黛后私藏诸国为秦大人求情信件,与她滥用职权处置秦大人之事一一告知。
殿上一片哗然。
“此事可有证据?”一位大臣问时望道。
时望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将一位侍女唤到了殿上,与她一起来到殿上的,是她手中被撕碎的纸条。
黛后一见便知晓了那是何物,那是她亲手撕了的各位族国传来的书信!
没想到时望还有这样的手段!
黛后恨恨看了她一眼。
臣子们将碎片展开看,还能看见几个盖了国印的小片。
确实是各个族国国王的亲信!
臣子们将这些碎片交相传递着,确认真实性。
原先臣子各有异议的情况,变成了如今一致反对此举的情况。
“这般行事可如何是好。就算不同意求情之举,也不能隐瞒撕毁信件,这可是会挑起两国的啊!”
“这秦将军虽来路不正,可到底也算各族在子袭的代表,若他有事,往后怕是对子袭有所影响!”
“太后与秦将军是有仇,可怎么能这般妄自定他死罪。娘娘不该这般意气用事啊。”
……
殿内对黛后的批判之声越发重了。
“众臣对此的提议较为一致,还请黛后先行免去秦将军死罪,与诸位族王解释过后,在定罪也行。”
时望总结了众人的说法,劝黛后道。
黛后端坐上方,坐的端正,也有了一丝僵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