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本来我们都可以回家了,可是又不让我们回去了。”
“啊?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去了,难道我们做错什么了吗?”
“我看不是我们的问题,要怪就怪那个人。”
众人停下了嘀嘀咕咕,一致将目光看向了一旁安静发呆的钟思黎。
“肯定是因为她,那个什么公主舍不得让她走,就把我们全部都拦了下来罔”
这么说着说着,就有人惹不住要哭出来了。
“我母后上次来找我,还说家里给我准备好了我爱吃的爱玩的,就等我回去呢。我要娘亲,我要回家。”
“你可别哭了。”一旁宿国那位公主一脸厌恶的表情,“你回了家又如何,还不是只有那些不值钱的吃食和玩物,在这里难道不好吗?”
眷国公子瞥了她一眼,并不接话,反安慰另外那位哭泣的人说道:“你哭也没用,还是安安静静在这里呆着吧。他们也不可能把我们一辈子关在这个地方,等到了时候,自然放我们回去。你有这哭的时间,不如多跑跑步,省的哭得这么伤心,到时候连身子都撑不到那个时间了。”
被他这么一说,反而又触及了许多人的伤心处。
要是自己等不到回去那天可怎么办啊!
一时间,孩子们哭做一团。
发着呆的钟思黎听到他们哭声,才回过神来,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一副马上要哭的模样,也实在不解。
要论起来,她确实是这些人中最没有顾虑的。
姨母如今掌了政,便再也没有人会来为难她了,而她闲暇时,也能去找姨母说话。
她不像是一个战败国送来的孩子,好像本就生在这宫里的一样。
处理完了黛后余留下的政事,时望也算松了一口气。
就在一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终于拿出了那份遗诏,面对燃起的火盆,将遗诏仍了进去。
一时间,火焰顿然升起,侵卷到了锦布。
“公主,小殿下让我给你送来一碗点心。”春姑姑端着点心盘进来,就看见中间燃着一盆火,烧着金色的布料,微微散发出一些臭味。
“公主,这是在烧什么啊?”
“没什么,先王的遗诏罢了。”
时望一脸的理所当然,可是却将春姑姑吓得不轻。
她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往那火盆中伸出手,即使还扬着火舌,被烫着了手,也要将那份遗诏连提代夹拎出火盆。
好不容易将遗诏在完全烧灭前拿出了火盆,有用脚踩踏着,将上面的火苗踩熄。
“春姑姑,你这是做什么!”时望忙上来,拉过春姑姑的手掌来看,便看到她手上一道道被烫伤的鲜红印记。
她有些心疼地擦去了她手上的灰迹,忙拿了药膏来给她擦。
可春姑姑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所受的伤,而是将那份被烧残了的诏令捡了起来,吹去灰尘,打开一看,果真是那份遗诏。
“公主,这可是证明你如今代政之王位置的合理。当时黛后退位,你便没有拿出来,可若是日后又有人要来挑你的刺,这不就是一份保身书吗?”
春姑姑心疼地打理着这份残骸,却被时望拦了下来。
“如今我已经做到了这个位置上,有没有这份遗诏又有什么用处呢?”
她说着就要把拿过遗诏,可春姑姑却不愿还她。
“公主,这可关乎你往后的声誉,就算往后没有事情发生,也好留着求个稳,何必这么早就烧了!”
春姑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悲切,险些就要哭出来。
她知道时望坐在如今的座位上被人说着什么话,虽居高,却极险,能有一道护身符,不就不用被人诟病吗?
听着那些闲言碎语,时望不在意,春姑姑却替她着急,如今她又要将这份能保住一点声誉的丢弃,如何让她不急躁。
时望看着她的模样,便有些苦笑不得:“我如今被人说道的也不止这一点两点,我也并不在意这些。”
时望执意从春姑姑手中拿来遗旨,仍是将它扔进火盆,紧紧按着春姑姑,眼睁睁看着锦布在火中烧成黑灰。
时望拍了拍春姑姑的肩,将她扶到了桌边,慢慢安慰着她。
这座宫殿,好似燃了这一把火后便温暖了起来。
未知后事如何,只愿一意前行。
从前原想给黛后看了,好让她彻底死心,却觉得这样太过残忍,便没有实施。
而如今就算拿出来,除了让世人对黛后的印象更无能一些,便再也没有其他用处了。
既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又何必留着。
时望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将其烧毁的。只是这其中的用意,便随着这遗诏的消失而消失了。
先王筹谋许久留下的诏令,却并未用上。
“姨母,你在里面吗?”
钟思黎下了学又来殿中找时望了。
春姑姑急忙抹掉了自己的泪花,与时望一起出去接她。
钟思黎这次来,便是来问学堂中到处传的消息是真假。
时望看她期待的神情,便知她也想家了,可是她并不能与她能保证什么,她要考虑的,不是几个孩子的思家之情,而是要考虑百族之间的平衡。
知晓了这些孩子的焦虑,也不得不再次考虑子袭与其他族国之间的关系。
这么一来,一项时望计划了很久的事情终于要开始实施了。
时望将祁平召入宫中,与他密谈了半日。
祁平离宫时,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之感。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