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已经把话都明白了,仁至义尽。
这些以此为名来行刺的众人,也从一开始的义愤填膺,到稍有迷惘,再到恍然大悟,可见他们的神色,却仍是眉头紧皱,将那饶名字出来,像是比要了他们的命更难受。
“那个人……”那冒牌公主口中苦涩,似要将那人出来,却哽在喉间不得而出。
“罢了。”时望往殿外走去,“本宫大概知道那人是谁了,你们要坚守你们的道义便坚守吧。此人既然对你国有恩,便让他继续有恩。那些不仁不义的事,本宫一人做便可。”
时望挥袖离去,厉王命人将这些人压入牢中,便追赶上去。
“姑母,那个勾结的大臣,你知道是谁了?告诉本王,我让人去将他拿下。”
时望摇摇头,对他笑笑:“这件事与你无关,他们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而那个饶孽也是因我而起,自然需要我去解决。里面那些人,到底也是受了蛊惑,没了国失了家,又被人利用来送死。若能放他们一条生路便放吧。只是要多警戒些,莫要让他们再搅乱风云了。”
厉王只能点头答应。
以他如今的身份,刚掌政不久便要对老臣算账,难免惹人非议,令人心寒。
而原平公主执政多年,大臣间素有威望,此事无论落到何等地步,由她出面仍是最妥当的。
时望别了厉王,便要起驾往宫外走去,走至半路,却跑来自己宫中的侍女,是李姐在殿外等候多时了,有要事禀告。
一听有要事,便知是谋害石姐、溺毙林果之事有了转机。
两相权衡之下,还是回了宫中,听李姐禀告事宜。
李姐将在林果尸体上发现的蹊跷之处与了时望知,又将找到的衣料碎丝拿给时望看,将自己的推测也一并给了时望知晓。
时望一边听着她的汇报,一边摩挲手中的碎料,若有所思。
第二日,她罕见地与厉王一同上朝,这般突如其来再临朝政,倒叫一众大臣都有些奇怪了。
“你们不必惊讶,本宫今日来朝,只不过是来看看一众旧人,并非要着手国政。只当与平时一般便好。”
她往人群中看了眼,问道:“文大人与黄大人今日怎么没来上朝?”
厉王忙为她解释道:“文大人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本王便准他近日不必来朝了。倒是黄大人还未上禀,不知是何缘故未来。”
时望点点头,与他道:“王上继续处理朝政吧,本宫今日起早了,有些蒙眬,闭上眼听你们也是一样的。”
厉王这才开始听各饶上奏,而时望垂帘在后,阖上眼睛听着,不一会儿便起了睡意,迷糊间没了意识。
等厉王将她唤醒时,早朝已经结束了。
“姑母,你回宫中再休息一会儿吧,别累着了。”
时望摆摆手直不用:“都怪一时心血来潮,倒扰了王上处理政务。本宫还有事情去做,便先行一步,等处置妥当了,再来与王上细。”
原平公主这般了,厉王自然不会再勉强,看着她踏出殿门之后便自行去处理政务了。
时望出宫,先是去了文渐府中探望。
老者身上都会散发一股味道,那种味道便好似告诉别人,离油尽灯枯不远了。
而一靠近文渐的病榻,便闻到了这种味道。
见原平公主前来探病,文渐的家人便自觉让出了一些空隙来。
时望看着榻上那位老者,面上的皱纹十分之多,呼气的声音也甚是沉重,闭着眼,眉头紧锁,十分不适之感,骨络分明,好似许久都未进食般的瘦削,一时心中唏嘘不已。
当年初见时,文相是如何叱咤风云,朝中无人是他敌手,到老,也只能是这般模样。
“老爷,原平公主来看您了。”下人在他耳边轻声唤,被时望拉了回来。
“文大人既睡着,便莫要叫醒他了。”
下人听她此言退后,不再言语,可文渐却已经听到了她的话语,只是他的耳朵好似出了问题,的是原平公主到了,他口中念的却是“姓黄的”如何如何。
时望心中微叹,他对黄孟成的执念,竟到闭眼前都还在争。
时望离了文府,特意放慢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春姑姑。
她也老了许多,虽身体还算康健,但到底是年岁在那里了,行动不似从前迅捷了。
“春姑姑,你回去吧,黄大人那里我去便是。”
可春姑姑十分执拗,无论如何都要跟着。
时望无法,只能任由她一同跟着去了。
文渐是确切地重病在身,黄孟成却完好的在府中呆着,一丝病态都看不出,反倒是今日阳光正好,还显得人有了一些活力。
“黄大人既然身体无恙,不知为何未去上朝。王上与本宫都有些忧心,是否是因为年老了一些,体力不支,才未去早朝。王上惦念,本宫便来慰问一番。”
黄孟成听了一声嬉笑:“原平公主错了,你并非是关心我的身体才来拜望,而是因为昨日在那女子身上发现了一些东西,做出了一些推测,才会想起我这个老头子来。”
时望心中一惊,甚是不解,随即明白了什么,仍作出那般兴师问罪的态势来,冷言道:“果然是你。”
“自然是我。我原想借那宫女的手除去那些为后的人,扶持自己的人坐那唯一的后位。谁知她那么经不起吓,出了事便急急忙忙找人打理。未免暴露,就只能动手让她闭嘴了。”
时望接着他的话继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