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的城主本来是戚无为,他曾在这里抗旱灾、平叛乱、御外敌,立下了赫赫功劳,而贺步采来到雁城后没干多少年就取代了戚无为的位置,算是摘了一个大桃子。
不过戚无为倒也没受委屈,被调去京城接任更高级职务去了,现如今高升到了兵部尚书,已是位高权重。
他对仕途权利的渴望可以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心里一直有一个不痛快。
大儿子戚长风跑去中州给中州霸主一半大寇团当军师去了,根本瞧不上他的权位。
小儿子戚长空虽然被他强行拴在身边,可是一颗心根本不在仕途上,整日埋头于修炼,说要早日突破圣境,好去天外天见见世面。
大孙子戚逍遥真真是没白瞎了他的名字,整日没心没肺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得不行,对权位之事没有一点兴趣。
让戚无为时常为后继无人而伤感。
关键是还不能向媳妇万清秋倾诉,因为他每次在万清秋面前谈及此事,都会被万清秋嗤之以鼻,笑话他打拼下来的权位家业在后辈子孙眼里是绿豆芝麻,没人瞧得上眼。
“贺大哥,公主,请用茶。”
张小卒把贺步采和苏柔领到客厅,奉上热茶。
贺步采端起茶杯,看着在滚烫茶水里上下翻滚的茶叶,突然情不自禁地唏嘘一声,摇头叹了口气。
“贺大哥为何叹气?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张小卒问道。
贺步采笑着摇摇头,道“端起茶杯,我突然想到了和贤弟在牧羊城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候贤弟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我也正值壮年,一晃眼的时间,二十余载弹指即逝,如今贤弟还是和当初一般年轻,而我却已两鬓斑白,垂垂老矣。”
他今年已经是六十一岁,确实苍老了,不过看上去依然精神抖擞,两鬓斑白更是夸张之谈,头上只有寥寥几根白发而已。
他的
修为虽然不高,只有星辰二阶心灵境,但苍老的速度明显比平常人慢很多。
倒是修为还未踏入星辰境的苏柔,显得更加苍老一些。
苏柔苦笑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嘲道“奴家早已是昨日黄花,变成了黄脸老太婆,让人看着碍眼了。”
她自嘲的语气里还透着几分不满,似是言有所指。
贺步采忽然神情尴尬,连忙把茶杯送到嘴边小啜了口,接着转移话题道“昨天傍晚我就听到小厮禀报,说是看到你和弟媳回府了,我与贤弟一别十数载,甚是想念,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没有提前递拜帖,有失礼数,望贤弟勿怪。”
抛开身份不谈,他和苏柔对张小卒一直心存感激,因为要不是当年张小卒帮苏柔驱除体内蛊虫,还发现了藏在他家祖宅下面的厉鬼,根本不会有他夫妇二人今日的大好光景。
张小卒摆手笑道“我和哟哟来到雁城,理应是我们去拜望贺大哥和公主殿下才是,不过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暂住一宿,马上就要离开,便没去府上叨扰。”
他本来是打算和戚哟哟在雁城多住几日的,可是贺步采和苏柔的到访让他意识到随后肯定会陆续有人来访,让生活不得清静,而戚哟哟眼下厌烦热闹,所以他改变了主意,打算今天就离开。
贺步采呵呵一笑,看向苏柔道“夫人,我说什么来着,贤弟掌管九州大小事务,日理万机,根本闲不下来,所以得早早地来堵门,来晚了可就见不着了。哈哈……”
苏柔笑了笑,道“可别耽误了兄弟的大事。”
张小卒歉意地朝二人抱拳道“确实是有点忙,还望见谅。”
苏柔点头道“可以理
解,你贺大哥只管理一个雁城就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何况是管理整个九州,怕是忙得连个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张小卒笑道“实不相瞒,先前一觉醒来我刚刚许了个愿望,说等到烦心事都解决了后,一定每天都睡觉睡到自然醒。”
“哈哈…”贺步采闻言大笑,道“贤弟,这个愿望我曾不只一次地许过。”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
“哟哟妹子呢?你们兄弟二人聊,我找哟哟妹子聊聊去。”苏柔问道。
“哟哟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不能陪公主聊天,还请公主勿要怪罪。”张小卒歉意道。
他知道戚哟哟眼下肯定非常讨厌应酬,所以直接帮戚哟哟推了,尽管这样做很可能会让苏柔生出误会,觉得他夫妻二人自恃身份,不愿意招待他们,但是和照顾戚哟哟的心情相比,也顾不得这些了。
不过苏柔闻言似乎并未多想,而是十分关心地问道“哟哟妹子是生病了吗?严不严重?要不要去请药王谷的医师来给哟哟妹子瞧一瞧?”
“我这就派人去请。”贺步采道。
张小卒摆手道“修炼上的问题,药王谷的人看不了。”
贺步采和苏柔闻言反应过来,药王谷的医师对他们而言是神医般的存在,但是对张小卒这位九州之主来说,就有点上不了台面了。
贺步采和苏柔对视了眼,然后一起站起身来,朝张小卒告辞道“弟妹身体不适,需要清静修养,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了,下次贤弟再来雁城,一定要到为兄家里来,为兄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同贤弟痛饮三百杯。”
“不急不急。”张小卒连忙压了压双手,示意贺步采和苏柔坐下,然后从虚空空间里取出好几块仅次于顶级功效的玉件,起身送到贺步采手里,说道“一点小礼物,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