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梅月的状况不大好,大家到了城内之后也只是匆匆寒暄几句就各自回宅了。
回家后不久,益清也生病了,魏池本想放他回去修养,但他家其实还不如大宅的环境好,于是让他在宅内好好养病。
新年过后,魏池暂时需要一个人去衙门了。
其实就京城的官员来说,许多和魏池品阶相当的官员也只能独自出门,现在的薪俸虽然比先帝在的时候好多了,但是对于许多兄弟亲戚的人来说,也不宽裕。魏池当过段时间的肥差,就算是现如今的差事也算不坏的,而且贵在独门独户,所以经营的很是滋润。冯世勋……魏池想他的出身很一般,听说在江南本就是偏门远族,说难听点就是个稍富庶的农户。他家的宅子她进过,不比杨姐姐这样的名门差……期间有多少是妻子娘家的帮衬呢?因为他也高中探花,京城人当年议论他自乡下来靠的就是妻子一家的资助,所以得了功名就赶紧为妻家要封号,都说他不忘发妻之恩……哼,魏池冷笑了一声,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
“哟,魏大人,这个年过得如何?这天还这样早,您一个人横冲直闯的做啥啊?”
魏池险些撞了人,赶紧勒住了马:“杨姐……大人!”
杨大人笑眯眯的:“听说您在连珠山上救了冯大人的家眷呢,不是我说您,您为了个丫鬟冒那样大的险,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得了?戚夫人也是,再宠爱自己的丫鬟也不能不顾你的安危啊?”
魏池也笑了:“得!这倒是我作孽了。”
“我说这新年伊始事情那样的少,你那晚上受冻挨饿的也该告假几天,这里不是还有我么?”
魏池摸了摸马儿的鬃毛,想了想:“也好,晌午之后就麻烦你了。”
魏池不想见到冯世勋,虽然未能想到一辈子不见他的办法,但是能回避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不过这倒是魏池的多虑,冯大人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自然遵循礼部的一贯传统——告假了。而告假的主要目的是好好准备一番,正式的到魏池家登门答谢。
冯世勋得知魏池下午告假之后,很高兴,亲自写了帖子派人送过来。
魏池才吃完午饭,接到这样的帖子异常尴尬,因为益清不在,冯家的信使亲自把信送到了魏池手上。魏池读完了请帖,自嘲的笑了笑:“你家老爷太客气了。”
冯家的信使磕了头,谢过了,陈虎引他退了出去。
魏池接过珠儿递过来的茶:“那人是他家管家?”
珠儿笑道:“老爷,珠儿怎么会知道,大人怎么这样问呢?”
魏池想起自己堆的那个雪人,对比了一番,心想冯世勋仪表堂堂,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家奴?
“让刘妈准备准备,客人可能要吃完饭。”
魏池起身回书房,心想,我还怕了你不成?
冯世勋准时来访了,这次跟来的是他的书办,魏池庆幸来了个能看的人。书办带着些寻常的礼物,冯大人亲自提了一只野味:“佃户送来的,不是腊味,就是过年的之后猎到的。”
魏池亲自接过来:“冯大人倒是客气了,今儿为了我这样准时,叫我好不受宠若惊。”
两人都笑了起来。
落座之后,魏池把年前冯世勋找自己要的印章拿了出来,冯世勋十分高兴:“倒像是急着来讨东西的了。”
魏池不动声色的抽出被冯世勋压住的衣袖:“拖了这样久,我才不好意思。”
冯世勋收好了印章,命他的书办将正经的谢礼送了上来:“墨,米南宫的款。”
“这可不能收!”魏池赶紧推辞。
“诶,您可救了家妻的性命,有何不能收的?推辞可就是辜负了我的情谊了。”
那书办将墨呈了上来,冯世勋拿丝帕包了拿起来:“我金榜题名时,皇上御赐的。”
魏池只好接过来:“以前在书院,我老师也有几件古玩,其中有几块墨他宝贝得很。有一天趁他不在,我拿了一块用了点,老头子知道了狠狠的哭天抢地了一番。我倒觉得再好的东西都是拿来用的,这是不是很狂?”
冯世勋的笑一僵。
“当然,这一块我肯定不会用。”魏池笑了。
“你呀……”冯世勋那指头指着魏池:“还没长大呢……”
“你家的丫鬟还好?”
“挺好的,只是受了惊,已经找了大夫过来瞧着,无大碍了。倒是我那夫人,本来自个儿还好,但就是对下人太好。操劳了两日,也有些风寒,要不今天她也一并来了。”冯世勋喝了一口茶。
“夫人真是坚强,”魏池也喝了一口茶:“经历了那样多的苦,还能撑到现在。”
“是呀,是呀,她就是太倔强了。在家乡那会儿,她可是我们那里有名的美人,又十分的能干。我真是不知到修了怎样的福气能娶了她。我与她新婚那会儿,我正准备赶考,许多事情都顾不得,她不止没有埋怨我,还事事都为我着想……哎,想起来,真是对不起她。”冯世勋抹了抹眼角。
魏池放下茶杯:“谁不知道冯大人爱妻心切?那样大的榕树都种到北京来了。”
“没办法,她舍不得家乡啊。”冯世勋感慨:“倒是您,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