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妃冷冷的说:“这事情自有你皇哥哥做主,你不要操心。”
玉祥有些急:“女儿并不中意这事情……”
温太妃不知玉祥所言何意,放了书看着她。
“后来耿太妃拨了这意思,说是不想女儿远嫁……于是……母亲……”玉祥下了决心:“……母亲可以不可帮女儿说说女儿的意思?”
温太妃这下算是明白了,当即冷了脸:“这是长辈的事情,你懂得什么脑筋?”
“母亲!”
温太妃别过了脸:“女儿家又要有个女儿家的样子!什么意思不意思的?别带些腌臜的想法到我这里来,你自有想法意思,不干我的事情,你自找人说去!只是别打着我的名号。”
玉祥当即羞愧情急难当:“母亲,女儿怎样腌臜了?!”
温太妃已经闭了眼,做出安神的模样,别过头去并不搭理。院外芬草听到声音不对,赶紧进来:“娘娘息怒,公主也是孝心,过来说些体己的话……”
温太妃猛的睁开眼,厉声说道:“什么体己话!?你自问她说了些什么不是言语的?!”
玉祥听得此言,顿时气青了脸:“是了,母妃这里最是个干净的地方,我们这些都是俗人,配不得这里,我自离开!”
那小宫女也赶紧过来扶着玉祥,玉祥觉得头脑一沉:“走!我们走!”
走出南苑,玉祥觉得天地都昏沉了,也不知怎样挪回了合德殿。糖糖看她脸色大变,赶紧放了手中的事物过来伺候她歇着:“怎么了?怎么了?方才出去还好好的?”又回头厉声问那个小宫女:“是怎么了?”
小宫女吓得手足无措。
玉祥强笑着摆摆手:“不干她的事,不干她的事。”
糖糖服侍玉祥坐好,屏退了众人,拉了那小宫女到屋外细问。
小宫女赶紧将刚才所到的地方都说了一遍:“到了南苑,奴婢就退了下去,再来的时候就看到公主和温太妃似乎起了争执……但是具体为了什么,奴婢不在一旁,也不知道。”
南苑,糖糖叹了口气:“你去吧。”
小宫女赶紧磕了一个头,退下了。
南苑……糖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小祖宗?”糖糖扳过玉祥的肩膀,果然,这人哭得淅沥哗啦的。
玉祥一边擦眼泪,一边扭头不理她。
“小祖宗!”糖糖故意歪腻了声音:“小祖宗!!”
玉祥终于忍不住笑了:“别吊着我膀子,没看到我正烦着呢!”
糖糖笑道:“看,碰了一鼻子灰吧?什么地方不好逛,偏去那么个所在!回来还要给我气受,哼。”
玉祥抢过她的手帕揩了揩鼻涕,骂道:“混丫头!”说罢又扭过身不理她了。
糖糖拍了拍手,站起身把屋内的暖炉加了些碳:“自然知道你去做什么了,你也不长长记性,娘娘的院子,旁人坐过的地方都要清水泼过,最是个冷心冷肠的人。正该她管的事情,她还不管呢,你去惹得什么没趣儿。”
玉祥听到这话又哭了:“我是她亲生的女儿,她凭什么不管?”
糖糖塞了新手炉在她怀里:“我的小祖宗,你到底和她说了些啥?”
玉祥一边哭着一边红了脸:“……”
糖糖猜到了大半:“魏池?”
“什么魏池不魏池的!”玉祥猛的把那手巾惯到她身上:“我以后自作个清清静静的人,任谁也不想了!纵是有什么仙人在我面前,我也只当他是个木头,不干我的事!”
糖糖搂了玉祥:“又说什么傻话来着,女儿家的心事本就该对母亲说,只是温妃娘娘是个最冷的人,她但求的是自己自在,哪管旁人心事?如今耿太妃虽然一心向着公主你……可是,毕竟隔了一层。先皇去了,谁还能给公主的事情说得上话?倒是现在耿太妃身子还硬朗,尽早把这终身的大事定了……才好。”
玉祥猛的转身:“小妮子,你是起了什么心思了?哼!”
糖糖依旧笑道:“我是起了什么心思?还不是给你起的心思……别看着公主风光无限,届时嫁人了,还不是个女儿家。要是夫家不入流,这辈子又怎能是个善终呢?那些皇亲国戚个个封地边远,这一去怎还能够回来?那些世家弟子心中计算权时,枕边人亲自来算计。大家都议论这个魏大人,家里穷,又亲戚单薄,却不知道正是个这么无亲无故的人独自闯出了个名堂。平常子弟到这个年龄早就成家了,不成的也有了妾室。他倒不曾传出什么风风草草。他温文儒雅,怎会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人呢?却能够独善其身,可见是个认真侍情的人。全国上下那么多男子,有几个懂得认真二字?”
玉祥垂了头,不言语,只想到枕边那个小荷包,以及小荷包中的玛瑙戒指和赤铜环。
糖糖依着玉祥的肩头,似在对她说,又像在对自己说:“这样的事情,我们不自想办法,谁又来给我们操心呢?……”
夜里,陈熵回到合德宫,又和侍读的太监把书温过了一遍才洗漱睡觉。
等下人都退下去了,陈熵偷偷把脑袋探出来,问:“皇姑姑,我们真的可以去放风筝么?”
玉祥拍了拍他的头:“怎么不能?”
陈熵喃喃地说:“又有新的授课要来了,万一又是个老先生,一定是不允许的……”
玉祥想了想,笑道:“不会的,你看这是什么?”
“桃花!”陈熵喜滋滋的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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