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沈月因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拨去了一个电话,联系人“安成林”的字样在手机青白色的光中浮现,又转瞬在暗色的背景下出现。
还是已经关机。
她从耳边放下手机。她直到今天的日子,安成林回家的日子,他们本来还说好了让她去看看她母亲,虽然只是照片,她的内心还是满怀着期待——这世界上有着和你很相似的人,而且你还可以接触到她的信息,这种心情,或许有着一定的好奇在里面,总之,她还是很高兴的。现在,他不见了,她想,他可能去哪儿了呢,他怎么了?
不想不知道,稍微一想,她才惭愧地发现,朋友一场,她居然连他的半分喜好都不知道,所以就算找起来,也是一点眉目都不会有的。、
大海捞针?大概是这种感觉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失笑。
她能怎么捞呢?以什么样子的身份才合适,她摇了摇头。
看了看手机。
蓝色背景的手机上,显示着时间——
下午两点。
原来,她已经想他想了大半天了。
沈月因,从前是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于是,当她意识到自己也会这样之后有片刻的愣怔。
她很擅长一个人的生活,事实上,过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最近她发现,他这个有些突兀地冲撞进她的生活人好像已经让她有些习惯了,于是乎,他忽然的不见让她有些失措,她有些恍惚。一下子没有缓过神来。
她不喜欢心里的感觉,那种好像丢失了什么一样心里的不安,好似在悬崖上高悬着,这不该是她的感觉,她的心里应该是轻松的应该是自由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涩涩的,好像被钉在高处。
上不去,下不来。
她很不习惯这样的自己,她本来不是这样的,她应该是一个人也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一个人的生活,当然也可以像泡沫上折射的光,五彩斑斓。
她决定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无所事事的时候,反而会带来很多精神上的痛苦,因为时间太充裕,足以让人充分地乱想,肆意地彷徨。
可是做什么呢?
她都忘了,她已经大学毕业了,毕业生的唯一好处好像是没有学业,但她多年的兼职经历告诉她,那只是没有意识地离开了天堂,生活有多苦不好说,但各有各的苦,比起来,学习里倒是理想的地方。
她的计划中,这个月没有学习。
她思索着去做些什么,忽然想到他的家,本来昨晚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外套口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串钥匙,她摸着手指上传来的冰凉的触感,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
她细细地抚摸着钥匙粗糙的质感,脑中回复着每一个细节,却没有想出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放进了她的口袋,他这个人,做什么事情似乎都总是这样不动声色的。
她看着他的侧脸,脸上寡淡的几乎没有表情,只有少见的抿着薄唇的时候,她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觉得有些无趣。既然她不说,那她便也不说好了。
她将钥匙收好,没有说话。
现在,她想起了那把钥匙,那钥匙后来去哪了呢?如果没记错,后来她顺手把它丢进了自己的包里。她翻开随身的包,果然,一串银白色的钥匙正静静地躺在咖啡色的内里的包布上,她伸手,将它取出,灯光被钥匙反射,璀璨的耀眼,她定定地看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