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燕一句话说罢,眼角透过寇隼满脸更沉重的疑惑神色,顿时恍然大悟。
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府尊怎么可能明白,刺客的手抬到胸口意味着什么。
“这几日来的刺客,每次我都能够一击必杀。最初时,刺客没有半分反应,刀就已经划破咽喉。可越往后面却略有长进,面对我格杀有了反应招架余地,与我交手回合也越来越多。今天这个,格挡短刀的手已经能够抬到胸口。”宫燕详细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刺客一个比一个要武艺高强么。”寇隼已经无法在床上稳当坐着,不安地下床着地,看向宫燕。
宫燕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果只是刺客武艺渐强,尚不足为虑。我行走江湖多时,深知杀人索命非是人力可强为,往往需要一些运气与巧合。大人可还记得恩公搭救我之时?”
寇隼仰头想了想,道:“只听父亲提及,当年曾相助于你。其他细节倒不曾听他提及。”
“恩公胸怀宽广,德行深厚,不愿我始终挂念当年之恩。回想当年与恩公初遇时,我已奄奄一息。两条腿气力皆无,半步都无法行走。”宫燕叙说着往事,提到恩公两个字时,眼中充满崇敬。
“难道是有歹人加害于你?”寇隼想到眼前的宫燕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一身绝技尤以腿功冠绝武林。当时若是腿上提不起半点力气,自然是有人陷害。
“府尊如此作想,却是极为正常。只是宫燕所遇之事并非如此,我当日浑身无力,倒在路边五天有余,是因为误食了不新鲜的包子。
我当时也认为是有人加害,可是在事后暗中调查此事时发现,一切皆为巧合。那天,我因为刚从淮南赶回汴京,路途遥远,身体疲乏难耐,途中就随意在小摊铺吃了包子。
而卖包子铺的店家因为早上没进城,买不到新鲜蔬菜,侥幸下就把隔日剩下的菜做了馅料。
而没进城的原因全因城中府衙失窃,城门封闭缉拿盗贼,禁止一切往来人员进入城中。”
宫燕说到最后,突然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城主府失窃物品就是我拿走的!”何处未晴不念
“收拾行装,明日午时出发汴梁。”寇隼恢复了平日沉稳之态,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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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知府将要回朝廷复命述职,这个消息在二月十四的清晨不胫而走。
对于这个知府很多人都没有机会见上一面。留给百姓的形象,只有整日停留在青州那座灰色衙门里闭门不出。既然不出门,自然不能体察民情,那又何来造福一说。
“想必,知府也是纵情声色的红尘官!”
街角的乞丐望着两辆马车从青州城东门驶出,渐行渐远。手中敲着打狗棍,转身对围坐在地上的小娃娃讲着只属于自己的道理。
只是这个乞丐不知道,在过两个月,他端着破碗从官府门口施粥棚里盛出的那碗粥就是,知府为他谋来。他永远也不会清楚这其中的真相,寇准也没奢望他能够懂。
他只是个乞丐。
“啪~啪~啪~”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白马逗居住的院子中响起。
“哪个天杀的,大中午的扰人清净。”屋中走出一个妇人,一边用手揉着睡意尚存的眼睛,一边咒骂着。
门外人听到院中话语声,连忙说道“嫂嫂莫惊,是我,叶念安!”
院中妇人面上一愣,似乎在想叶念安又是何人,呆立片刻后,突然醒悟,这不是自家男人的福星么。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一番,今日寇准临离开前,特意召见了白马逗,并许下了承诺,待朝中局势稳定,定向官家举荐,把她家男人调回朝中。妇人清楚,这一切都因叶念安所助,遂对叶念安是打心中感激。
这时听出院外人自称是叶念安后,心中怒气顿时烟消云散,眉开眼笑,小跑着就去开门。
吱呀一声门分左右,妇人笑意盈盈的对着叶念安说道。
“呀,念安兄弟,你怎么来了!快快进屋,天凉,别在外面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