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逸龇了龇牙,这[铁炉堡]堡正的御下之道玩的不错啊,小兵收小钱,大兵收大钱,人人有份,可等他略一计算这些卜博档口的收益,顿时又惊住了!
一个档口有一千名参与卜博的庶民,就算平均一场斗羯,人均压一个大金饼,按一赔一50的几率赌胜负,一场斗羯他们也能收个几百大金,粗略按五百大金算好了,五十个档口一场斗羯就能收两万五千大金进来!
一场斗羯又能要的了多久?打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吧?
此刻不过晚上八点左右,赌到清晨六点,一夜整整十个小时的时间里,能开整整四十场斗羯!也就是一百万大金的收入!这“预斗”要连开十五天,也就是一千五百万大金!
虽然胜负难以预测,压的金饼数量也不一定正好就是一个大金饼,但半个月下来,收入个千万大金一点问题都没有!
暴利啊!
难怪堡正这么热衷于举办斗羯赛事了,这挣钱的速度比抢都快啊!
古逸观察了一下,这些人赌的也简单,把钱交给守着卜博档口的堡曲,然后堡曲从条案后的大木箱中取出一些红、黑木牌,一个叙饼一个小木牌,一个大金饼一个大木牌,赌的无非是胜负而已。
要是赢了,把木牌交还给堡曲,一个木牌便能换回两个金饼,有点像是赌大小,一翻两瞪眼。
场上已经有那些来自[隶坞]的五人小队上场了,呼呼喝喝的五十个斗羯场同时开打,轮换的速度相当的快,那些输了的赌徒哀声叫着,扔掉手中已经作废的木牌,然后挥舞着金饼冲上去又买下一场,那气氛,竟然比场中搏杀的羯人们还要狂热几分。
“少逸,早些休歇一会,估摸着下半夜才轮得到我们…”
躺在地上的仵仇含含糊糊的咕噜着,却在这吵闹喧哗的环境下已经睡了过去,再看那几个老羯,居然都已经睡的屁是屁,鼾是鼾了,这心理素质也太好了点,这样也睡的着?
七百二十九座[隶坞]的五人羯人队,再加上为数不少的[黎聚]野羯队,整整*百支队伍呢,就算一刻钟一批,一批五十场,也得四五个小时才能轮一遍,的确得到下半夜去了。
古逸摇了摇头,羯人们之中到有大半是被吵得睡不着的,都探着脖子张望着,而那皋劼,似乎也带着他手下的狗腿子上前方的木棚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先去赌上几把试试手气,也没人来管他们。
眼神闪烁了一下,古逸轻轻的踢了踢正踮着脚看的带劲的牛刹,冲他低语了几句,这牛高马大的小子就机灵的抱着肚子,向守在营房前的堡曲报备了一声,借屎遁就溜了出去。
堡曲们也不在意,他们守在这里只是防止羯人们乱走乱窜,防止该他们上场之时找不到人,又或者是互相之间闹事,看守的也不算严格。
牛刹这小子本身就不是参与斗羯的羯人,只是跟着古逸一起来而已,稍稍说明了一下,那几个堡曲以为他是羯主的仆隶,混不在意的就把他给放了出去。
等牛刹钻进人群之中消失不见,古逸也靠着营房斑驳的泥墙坐了下来,却发现苞颌一直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他,显然看到他指使牛刹溜出去。
古逸冲他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还真别说,本以为在吵杂的环境里睡不着的,结果那浪潮一般的喧哗声反而跟催眠曲一样,不多会古逸也睡了过去,直到下半夜才被身边的销葢推醒。
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古逸伸了个懒腰,浑身筋骨发出一阵滚雷一般劈里啪啦的雷鸣爆响,声势很是惊人,惹得羯人们都向古逸张望着。
“到咱们了吗?”
用《雷音伐髓》醒了醒神的古逸,抖擞精神向营房外看去,只见原本人潮汹涌的校场上,这会儿已经空旷了不少,那些赌羯的人要么输光了黯然离去,要么熬不棕家睡觉,剩下的,却都是在之前的斗羯之中赢了不少,这会儿精神正亢奋着。
而营房附近,这会儿也哀鸿遍野,满地都躺的是不断呻吟的羯人,一旁的角落里甚至还堆砌着一具具用草褥子包裹起来的尸体。
摇了摇头,古逸的眼神投向了校场,那些被草木灰圈出来的斗羯场早已经模糊一片,满地的黄土都被血浸成了黑色,在橘黄的火光照耀下分外的狰狞恐怖,犹如刑场一般。
浓郁的血腥气在校场上弥漫着,刺激的那些赌羯之人仿佛恶鬼一般,一个个亢奋的双目血红,扯着已经嘶哑了的嗓子咆哮嘶吼着,在这可怕的气氛下如同鬼哭狼嚎。
谁也没有在乎,就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这座宽阔的校场上,可能已经有数千人受伤,数百人被活活打死,即便是个无神论者,古逸也清晰的感觉到了夜空中弥漫的死气和那浓郁的亡者怨念,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四十五营、八十一寨的羯人队伍,已经被从营房里唤醒,聚在了校场周围,即便今夜剩下的时间,不足以让所有的营、寨羯人全部斗过,但这些同为五十人羯人团的队伍,将会是他们的对手,提前观摩一下对方的实力也是好的。
第一场没有轮到古逸他们的[青石矿],而是两个叫做[黄竹寨]和[白泥寨]的[庶寨]对阵,双方的羯人,在堡曲的押送下纷纷走进了圈出来的斗羯场之中,如同野兽一般虎视眈眈的对望着。
地上的草木灰早就已经不见踪影,可已经被血染成黑色的地面,却画出了更加明显的范围,虽然斗羯没有出圈既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