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珞、杜鹃五人送着四姨娘到达郊外的那条隐蔽的河流上时,已是午夜时分。
空中没有月亮,只有模模糊糊的几点星光,树林中风阵阵拂过,混合着水气,带着一丝阴冷的寒意,不自禁地就让人觉得心中发寒。
柴婆子害怕不已,下了马车,就远远地看着,将送葬的事情完全丢给陆芊珞和杜鹃几人。
将竹筏送下了水,杜鹃上了竹筏,跪在四姨娘的面前。
陆芊珞跪在河边,望着杜鹃道叮嘱道:“杜鹃,你一定好好照顾四姨娘。”
杜鹃哽咽着点头:“七小姐放心,杜鹃一定会好好照顾四姨娘的。只是四姨娘喜欢绣花,每年你要多给她烧点时兴的花样子,还要多给四姨娘烧点东西,她苦了一辈子了,希望她在下面能会过得好一些。”
陆芊珞微微点头,杜鹃谢过她,双手一拨冰凉的水流,竹筏便轻轻地动了,顺着水流向下流去。
在陆芊珞的视线中渐渐远了。
陆芊珞目送着竹筏离开,在心中默默道:“娘,希望你重获自由后,会过得快乐,这是女儿目前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同一时间,云汐能清清楚楚地听到外界的动静,就是无法睁开眼,只能在心中无声地道:“珞儿,娘走了。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四姨娘,而是云汐。珞儿,对不起,娘怨你了你这么多年,却没想到成全我的却是你这个可怜的孩子。娘一定会过得很好,你也要过得很好,或许终有一日,我们母女还会再见。”
看到这里,柴婆子终于松了口气,连忙道:“七小姐,四姨娘送走了,我们就快些回去吧。若是来得及,能敢在天亮前回城呢!”
陆芊珞冷冷地看了柴婆子一眼,在这样的气氛中,柴婆子只觉得浑身一片森冷,不敢再说一句话。
“呼——”突然一阵寒风吹过,柴婆子的面色变得无比惊恐起来:“七小姐,素月人呢?”
陆芊珞在身后望了望,一脸不解:“什么在哪里,素月不好好地在这呢么,柴婆子你是不是眼花了?”
紫竹也是一脸古怪地道:“柴婆子,你这是怎么了呀,素月就站在我旁边呀!”
说着,紫竹还形象地拉起“素月”的手笑道:“素月,你看这柴婆子,真是奇怪。”
柴婆子满面惊惧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那里根本就没有素月的身影,可是七小姐和紫竹偏偏说有。
柴婆子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将这一切看清,可是待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原地哪里还有一个人影,这次不光素月,就是七小姐和紫竹也不见人了。
柴婆子顿时胆都被吓破了,尖声大叫起来:“七小姐,紫竹,你们在哪里呀!七小姐,奴婢年纪大了,你可不要吓奴婢呀。”
一边叫着,柴婆子一边向前跑,才跑出一截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倒在了地上。
柴婆子欲要爬起来再跑,可是抬头迎面却是一张披头散发的发青脸庞,一身森白的白衣,七窍流血,样子十分吓人。
再仔细一看,柴婆子顿时吓得连滚带爬地向后跑了,当真是屁滚尿流,大声哭喊道:“四姨娘,求求你放过奴婢吧。奴婢从来没有害过你,是大夫人和老爷害了你,你要找就去找他们吧,不要来找我呀……”
柴婆子大声叫着,看着眼前突然没有人了,心中刚刚一松,才站起身来,就看到四姨娘突然从空中飘下来,双手指甲泛着森光,要来掐自己:“郭淑英和陆轩宇我自然不会放过,不过我先要了你的命!你们都活着,我一个人在下面好害怕,你们都来陪我吧……”
四姨娘的双手近在眼前,柴婆子双眼一翻,就这么被吓得昏了过去。
“四姨娘”从空中落了下来,撩了撩遮住了半张脸的头发,狠狠将柴婆子踹了一脚:“这婆子这么胆小,还说她命硬。”
正在这时,陆芊珞和紫竹两人从身后的树林走了出来。
紫竹解恨地道:“哼,只吓她一下便宜了她,谁让她老是为大夫人为虎作伥。”
陆芊珞道:“素月,你稍稍收拾一下,去安排我娘和杜鹃,记住一切小心行事。”
素月凝重点头道:“是。”
素月回来时,天已经开始麻麻亮了。
陆芊珞和紫竹两人也已经将随行的马车之类丢入河中,造成马车怪异落水的假象,柴婆子一直昏睡着,直到素月回来都没有清醒过来。
雇了辆马车,陆芊珞四人才赶路回了京都。
同一时间,墨书和凌琴两人回到了宁夙烨的别院之中,向他复命。
“爷,陆七小姐的生母已经安顿好了。陆七小姐选的地方,正是江南靠山的那栋独院。”
宁夙烨微微点头,又吩咐道:“淮洲传来消息,淮洲城爆发了一场瘟疫,许多人感染了瘟疫,将这个消息传给贤妃。”
墨书和凌琴两人应声领命:“是。”
宁夙烨幽深的目光望向皇宫所在的方向,似乎已经看到了贤妃痛哭流涕的模样。
陆芊珞回到陆国公府时,府上上上下下没有一丝丧事的素白之色,一切事务都是如常,真的就只像送走了个人那么简单。
看到陆芊珞回来时,守门的小厮都给吓坏了,赶紧去禀告大夫人。
素月将柴婆子卸下了马车,就丢给守门的下人,然后背着脸色苍白的紫竹,和陆芊珞一起回了落英院。
这边,陆芊珞去命人请丁大夫为紫竹看病,大夫人那边则是用一盆凉水将柴婆子激了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