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已经准备好了求见皇上的说辞,可她看到李德福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李德福对她道:“皇后、五公主,皇上知道你们在殿外,特意命奴才过来请你们进去。”
皇后来不及多想皇上为何突然肯见她了,连忙紧抱手中的红漆木盒,和五公主一起迈入金銮殿中。
一进殿中,皇后便立刻跪了下来:“皇上,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但是臣妾恳请皇上,看在我们这多年的情分上,重新审理大皇子的案子。或许重审一遍,皇上就能发现不同的线索。”
五公主随着皇后跪下,偷偷掉着眼泪。
皇上看着皇后神色悲痛的模样,并不接她的话而是问道:“你手中抱的东西是什么?”
闻言,皇后立刻将手中红漆木盒双手呈上。
李德福将红漆木盒接过,在距离皇上几步之外打开,又揭开了盖着盒中物的锦锻,露出其中那个木质的破旧蹴鞠。
见到此物,皇上和李德福的神色同时一动。
皇上将蹴鞠从红漆木盒中亲自取出,不禁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之中。
当年他还是个落魄的皇子,瑜儿是他的长子,那年瑜儿还只有五岁大小。
那时候府中生活清贫,他亲手做了这只蹴鞠给瑜儿玩。
瑜儿很喜欢玩这只蹴鞠,父子俩人玩得很欢乐,后来院子里钻进来一只腿上受伤的小猫。
瑜儿明明还没有玩尽兴,却坚持要抱着这只小猫求医。
他记得那时候瑜儿对他说,“小狗小猫都是生命,都需要好好爱护,蹴鞠下次还可以玩,但是小猫的伤耽误了就会没命的。”
他永远记得,那时瑜儿那对天真善良的眼睛。
可是从那以后,他却再也没有陪瑜儿玩蹴鞠的机会了,却没想到这只蹴鞠瑜儿还一直还留着。
或许在瑜儿心中,还记着那个父亲下次陪他玩蹴鞠的承诺。
可惜那个承诺,他这个父亲却再也没有实现过。
皇上眼睛微微一湿,望着李德福道:“去将大皇子带上殿来,朕有话要亲自问他。”
李德福领命离开,皇后神色一喜,只要皇上还肯见瑜儿,他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李德福去了很久才回来,而大皇子不是走进来的,而是被人抬着进来的。
李德福已经给大皇子身上盖了一件新被子,可是才走到金銮殿上,这件被子上就已经渗透地满是鲜血。
大皇子被四个人用木辇抬着,脸色苍白,微微睁着的眼中没有一点神采,嘴唇干裂出一道道污黑的血痕,只有鼻尖极其微弱的呼吸表示着他还活着。
看到这一幕,皇后终于没忍住哭喊出声来:“瑜儿!”
哪怕皇上之前已经写下了处死大皇子的圣旨,只差最后一步,哪怕心里之前恨极了这个大儿子,看到这样凄惨的大皇子,皇上的眼睛也不禁红了:“瑜儿。”
大皇子本来半闭着眼,听得皇上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虚弱地道:“父皇。”
见到此幕,李德福带着其余人退了下去,将空间交给皇上这一家四口。
皇上眼睛越加湿润,拉开面前的垂幕,露出自己盘着双腿的姿态:“瑜儿,你说说,我们父子这又是何苦呢。”
见此,大皇子目光猛地一缩,带上了几分凶狠:“他竟然真的对父皇动手了,我只恨不能亲手解决了他。”
皇上面色一变,难道他的毒不是大皇子动的手?
皇上心中疑惑,可是大皇子却因为刚才的愤怒,似乎用尽了身体的力气一般,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神色苦痛地揉着心口。
大皇子这一揉,心口就有道道血丝渗了出来,将他惨白的手染成一道一道血红。
皇后不禁哭喊起来:“皇上,瑜儿他不行了,你快给他传太医呀。”
五公主也哭成了个泪人:“求父皇救救皇兄。”
皇上一怔,大皇子想起什么似的眼里亮起一点光亮,连忙松开捂着心口的手连连摇头道:“我不要太医!我记得了,我撑着一口气,是要来见父皇的。”
说着,大皇子望向皇上哀求道:“父皇,儿臣有话要对你说,不知父皇能否过来,满足孩儿这最后一个请求?”
皇上心中对大皇子还有顾忌,不过看着他出气比进气多的模样,还是不由心软。
捕捉到皇上眸中掠过的一道心疼,皇后连忙和五公主一起将皇上搀扶了过来,让皇上坐在大皇子面前。
大皇子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望着皇后道:“母后,儿臣背上有个东西,你将它取出来交给父皇。”
皇后连忙应声,将大皇子扶起来,这一扶就摸了满手的血,让皇后的手顿时都颤抖了起来:“瑜儿……”
大皇子呼吸连连急促起来,虚弱地催促起来:“母后,你快些,儿臣要坚持不住了。”
皇后忍着心痛将大皇子背后的血衣解开,就看到他背部满是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其中一个里面似塞着一块东西似的。
皇后强忍着将那沁血的布团从那血窟窿中掏出来,递到大皇子面前:“瑜儿。”
“打开它。”大皇子虚弱地道。
皇后剥开一层血布,里面是一层防水的皮布,再打开里面却是一封血书。
因为被保护得好,这血书上的字依旧很清楚。
见此,大皇子的神色中浮现出了一丝得意:“他只想让我死,却没想到我会留这一招后手。”
大皇子颤巍巍地从皇后手中接过血书,又递到皇上面色:“父皇,儿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