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拉着袁河的手不松开,甚至开始唱起了苦情戏,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自己家境贫寒,说自己老伴重病,子女不在身边之类的鬼话。
有人立刻揭穿他,说道:“这老头每次散会都在这摆摊!回回都是这套词!”
老头怒道:“靠!老子带着面具你都能看出来是我?再说这套词我拢共不也就说过三次?”
“谁还能不认识你?多少人在外面堵你,为了那几根人参,却连你的影子都抓不住。”那人呵呵笑了几声:“名气大得很。”
老头一屁股坐回去,哼道:“那又如何?”
接着老头又看向袁河,问道:“你是买还是不买?”
他觉得这小子不大像是有钱的人。
袁河起身说道:“我兜里没有零钱,就不买了。”
说完,便转身走开,周围的众人哈哈笑起来,有人说道:“这年轻人真有意思,把参老头都给耍了一通!”
老头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哼了一声:“谁能耍我?谁都耍不了我,老头只是跟他逗着玩罢了!”
有人带着银子做的面具,揶揄道:“参老头一开始肯定也猜到那年轻人是在吹牛皮,可是他还是心怀侥幸,抱着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的念头去抱着那年轻人不松手,一把年纪了,啧啧啧,没脸没皮。”
参老头半眯着眼睛,不屑的看了那人一眼,没说话。
袁河在散市里逛了逛,大开眼界。这里卖什么的都有,比起庆丰城还要种类丰富。
譬如说,他看见有人在卖来自大周国的调味品,不过只有很少几瓶,而且无人问津。那摊主也极为不在意,他只是顺手带了些过来,也没指望能卖出去。
袁河见状,慢悠悠走过去,在那人的摊上看来看去。
摊主坐直身子,说道:“我这里都是大周国的好东西,你瞅瞅相中哪样,我给你打个折!”
袁河翻来翻去,捡起一只巴掌大,食指粗的白玉管子,问道:“这都是什么东西?”
“嘿嘿,大梁人?”摊主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这是大周的乐器,不过不是民间的,这是只有大周皇室才能吹的乐器。”
袁河心想皇室还用自己吹这玩意儿?忽悠谁没见过世面呢?
他随手把那白玉管子扔下,又拿起一块儿漆黑的木牌子,问:“这又是什么东西?”
“好眼光!”那摊主竖了个大拇指说:“此物乃是大周皇家宝库当中的镇国至宝,文龙玉佩!传说持此物者能掌控大周国运,成为人中之皇!我给你打八折,二十两银子如何?”
“三文钱。”袁河不想跟他墨迹了。
“成交!”
摊主毫不犹豫的把黑木牌往袁河手里一拍,那利索程度,生怕袁河反悔一样!
袁河摸出三文钱,没好气的说:“我怎么觉着我吃亏了呢?”
说着,胡乱一揽,把那几瓶调味品揽在怀里,嘟囔道:“当做是添头吧!”
说完,起身就走。
摊主立刻急了,追上去拉住袁河的手,说:“这可不行!那材料我买来的时候,可花了不只三文钱,你需再给我八十钱!”
袁河缓缓扭过头,说道:“说好的是添头,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了?”摊主急眼了,指着袁河的鼻子说:“那几瓶调味料我买来的时候都花了二十文,你花三文钱买走了大周的镇国至宝,还顺手拿了调料,太贪心了吧!”
袁河一副头疼的样子:“好吧好吧!再给你二十文就是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铜钱,仔细数了二十文,放在摊主的掌心里,而后冷声道:“我可是把钱给你了,你要是再无理取闹,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摊主抓着二十文银子,喜笑颜开,摆手道:“当然不会,这是正儿八经的交易嘛!”
说着,他便松开抓着袁河手臂的手,美滋滋的回去了。
袁河立刻离开这里。
过了半晌,那摊主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
刚才光想着自己亏了多少钱,却没反应过来,大周国的调味卖到大梁来,那几瓶少说也要卖到五十个铜子儿才是,自己还是亏了!
但转念一想,摊主安慰自己说:“算了,就当是卖了调料,搭了一块儿发霉的柴火,赚了三文。”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甚至美滋滋的哼起了歌。
调料在大梁国不便宜,但在大周,实在算不上什么稀罕货。因为早几年之前,大周就有船队出海,每一次返航都能带来大量的金银财宝和香料。以至于在大周,调味料种类极其丰富,而且价格低廉。
皇室和香料商人把控着这一切,而通过大周卖到大梁的香料价格至少要翻一倍。就这还是限量的,每年就那么多,再多就没有了。
民以食为天,光是这一项香料,大周就从大梁吸了不知道多少的血。若不是大梁地势特殊,每年出产的茶叶质量出奇的好,被大周贵族和狼蛮人视为珍宝,恐怕这样下去,没几年大梁的财富就要被吸干。
袁河揣着调味品,想着回去让青玄研究研究,做出几道大周特色的菜来,岂不美哉?
正走着,他看见迎面走来两道人影,都带着面具,竟然是集市上卖的小孩儿玩的那种花面具,还有些破旧。
其中一道身影修长挺拔,风姿不凡,一看就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而另一道身影就有些惨了,浑身上下干瘪的几乎没几块儿血肉,走路还得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