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在七彩霞光之中的张紫眸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一道光让她既熟悉又陌生,无端端地有一丝伤感,她颇有些顺从地闭上眼睛,就听到一个女声,准确的说是她自己的声音叹息起来,“我以为再也等不来这最后一抹魂魄了,”苍白地笑着,明明清亮的年轻声音,愣是让人听出不少苍凉的味道,“你终于来了,三千年,上万年,我已经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吗?”
张紫眸无暇去分辨什么,只知道自己逐渐有了一种脱离地面的冲动,缓缓地飞到了天空中,一直沐浴在七彩霞光之上。她的意识有了一丝清明。为什么会有那种玉简中描述的飞升的感觉呢?她的修为才金丹中期,为何会有仙界的霞光接引?为什么她能知道这光来自仙界呢?千头万绪,仿佛条条丝线缠住她的思维,让她无从分辨,但很快,就陷入了茫茫的空洞中。
雪宗派的众人看到这般奇异的景象,都伏地跪拜起来,就听得山崖底下金桐大喊道:“开山祖师显灵了!我雪宗派绵延万年,泽被苍生!”他这一嗓子用尽了所有的灵力,竟然让堂堂一名金丹修士灵力枯竭,声带竟然被破坏殆尽了。不过他仍旧酣畅淋漓地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丝毫在意。隐忍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年心不甘情不愿的纨绔子弟,他终于能露出本来面貌了。被仙界的霞光照耀过后,山崖底下的梅树都有了一缕缕懵懵懂懂的意识。更何况是他一位修士,筋脉改造之后,资质提升了好大一节不说,连修为也一跃进入金丹后期圆满的境界。结婴指日可待。他盘腿坐了下来,静心修炼起来,在这样钟灵毓秀之地,他相信自己很快就有抢夺回雪宗派掌门的实力了。
而此时,张紫眸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僻静的山洞中,洞内湿气很重,内壁上长满了厚厚的苔藓,偶尔有一滴两滴的露水从顶部滴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放大在幽静的山洞中异常清晰。
我这是到了哪里?我是谁?我是张紫眸。又不是张紫眸。或者说。我不是那个从现代穿越而来。修炼到金丹期的张紫眸,也不是那个万年前徒手创办了雪宗派,飞升到仙界的张紫眸?
她有些困惑地揉了揉脑袋。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缓缓地回忆起来。张紫眸飞升进入仙界之后,重伤不愈,无奈之下只能分开自己的三魂七魄,零散着再次离开仙界,借用*凡胎将养破碎的魂魄,希望日后可以重新集齐自己的灵魂,治疗好伤势。而那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魂魄,不过是原主三魂七魄中的一种一魂,也正因如此。才能进入修真界,踏上慢慢仙途。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已经到达了仙界?张紫眸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问题,几个魂魄不断融合,已经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就好像是无端端多了几辈子的漫长记忆,张紫眸抬头有了一丝惆怅,从今以后,那些零散魂魄便都不复存在了,有意识的变成了他们的合体,就好像是一首记不清具体词句的诗中说的那样。开始的时候有一团泥巴,你将它捏了一个自己,又捏了另一个情投意合之人,再把它们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张紫眸为自己想到的比喻而嗤嗤地笑了起来,好不欢唱。原主飞升的时候已经有了化神期的实力,而她现在能够驾驭的,不过是金丹期的修为,如此这般,就好像是有一身怪力的小朋友,不得其法,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反而会因为笨手笨脚带来很多麻烦。
比如说想要端起杯子喝水,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将杯子捏成了碎片,只能苦哈哈地拿着一小片有弧度的瓷片舀水喝;比如说想要双手撑着石床坐起来,却一不小心在床上印出两个手印子,让好好的一张床变得凹凸不平,难以再次使用……如此的例子数不胜数,张紫眸不禁抱怨起来。
天上的馅饼太大了,容易将人砸晕。她毫无准备地就进入了仙界,虽然说在修真界的朋友少得可怜,但也不能算是没有,虽然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如此突如其来的永久分别也让人捏了一把汗,她呆呆地看着山洞的顶端出神。
晚上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到距离山洞比较近的地方探寻了一遍,才发觉这真是一个隐匿的好地方,周围荒无人烟,简直就是深山老林,却连个活物都看不见,周围的树木遮天蔽日,连树都比修真界高上不少,更遑论叶片了,放大了一倍不止,让她有一种自己变成小矮人的感觉。明明在修真界算起来,自己在女修中算做高挑的啊。
不过这里的坏处也就显示出来了,张紫眸对一切情况都不清楚,只能依靠自己一点一点摸索,而原主的记忆也不能给她很大的帮助,毕竟原主刚刚飞升到上界就魂魄不稳,只能慌不择路地找到这么一个藏身地点。
我这算不算得上是二次穿越啊?张紫眸有些无聊地想着。又过了一年左右的时间,等到张紫眸终于能控制住自己的几分怪力,这才踏上了真正的外出之旅。
走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张紫眸摸了摸自己干渴的嘴唇,下意识地吞咽着,这下可有意思了,连她都放弃了徒劳无功的数日子的活动,却还没有见到人烟,果真仙界的人少得可怜了吗?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张紫眸这才看到一座恢弘的城市,一下子让她激动起来,就好像是见到了泉水的沙漠旅人一般,这么久的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啊,我来了!”她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