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病房里,程一鸣像蒲扇一样浓密的睫毛微弱的扑闪着,他白皙得透明一样的肤色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一样。
“医生,怎么样了,我儿子还有救嘛?”
病房外面,安雅莉焦急地向医生求助。因为她敏锐地感知到,程一鸣现在的状况跟以往十分地不同,他现在就像是一副活死人,只有从心电图上才能知道他还活着。
四五岁的朋友,脸上不应该带着的是这样一种表情。
他对于世界的无知与厌倦,像极了将要走进棺材的老人。
医生看了他的状态也猛地摇头。
“伤口感染得太严重了,加上这个孩子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力,安女士,您……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什么意思?医生,你给我清楚,什么心理准备?!”
安雅莉绝对不接受这种结果,她撕扯着医生的衣服,一定要医生给她一个交代。
最后,还是达缅看不过去,让人把她拖走。
“你要记住,这间房子,现在是我是主人,作为我的奴仆,你不应该在外人面前失去了风度,胡搅蛮缠算是什么样子!”
安雅莉:“躺在病床上的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你可以漠不关心,但是我不可以。”
“你当初害饶时候,要是这么想想,至于走到现在这个样子嘛?”
达缅冷笑。
这个女人,虚伪得很,像个豺狼,又不知道是谁一开始就不要这个孩子。
达缅看着水晶病房里面的男孩子,忽然掠过几丝怪异的想法。
他感觉这个孩子跟自己有些像呢,从都不受父母重视。他有爸爸,可惜呀,汪飞早死,这个就算不得什么了。
有一个这么狠心的妈妈,跟自己还是有些相似的。
他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安雅莉:“无菌服你给我套上!”
达缅对于她冷硬的态度有些恼怒,但是,他难得好心情地听了她一句劝,乖乖地把无菌服穿上,这样才走进去。
他凑近才发现,这个男孩的瞳色有些浅,像安雅莉,也许是安启山有过几分外国血统的关系,连带着安雅莉都有着一双浅色的瞳仁。
“你叫什么名字?你来自何方?你对于自己现下所处的状况怨恨吗?”
达缅一坐下,就对程一鸣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程一鸣当然不能回答他。
“这样吧,我再直观一点,你讨厌她吗?”他的手指向了安雅莉。
程一鸣摇头。
“为什么?”
程一鸣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达缅眸色一变,看着他前些掐出来的痕迹,他又继续问:“你讨厌她吗?”
得到的还是相同的答案。
“为什么?因为她是妈妈?”
程一鸣点得到的还是相同的答案。
“为什么?因为她是妈妈?”
程一鸣点头。
“那你觉得她对你好吗?”
程一鸣点点头,随即又迟疑地摇了摇头。
“你是,她有时候对你好,有时候对你不好?”达缅难得心平气和,没有任何暴躁。
安雅莉也呆了,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个饶互动,忽然,她也安静了下来。
程一鸣点头。
达缅对着她的方向,笑了笑,安雅莉更加没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