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三老爷本不喜欢孙姨娘,过来接人本来也只是走个过场,但这时看孙姨娘不愿意回去,觉得驳了他的面子,便不由怒了——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就算不喜欢谁,但如果谁驳了他的面子,照样会气急败坏——看向简安宁,道:“这贱婢的卖身契在你身上吧?快给了我,我带她回去。”
孙姨娘听简三老爷称她贱婢,不由笑了,暗道这就是简三老爷,自己给他生了个女儿,然而在他眼里,就只有钱姨娘一家子,别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的,于是当下也不等简安宁接话,便冷冷地道:“那可真是可惜了,娘娘早将我的卖身契还给了我,如今我已消了籍,简老爷恐怕想带也没权力带的。”
简三老爷听着她不卑不亢的反击,再看看简安妍看向他的眼神里藏着怒火,而简安宁根本不发话,只自顾自地喝着茶,心中有一股无名火,噌噌噌地往上冒,可是孙姨娘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她都已经被简三夫人卖了,现在又消了籍,按道理说,她是自由身了,他有什么权力叫她回去?就连命令都命令不了,毕竟如今两人已毫无关系,他怎么命令她?
可是要就这样回去了,他未免不甘心,想着这一切事都是简三夫人搞出来的,而简安宁又是简三夫人的女儿,且孙姨娘还是简安宁赎出来的,总归一句话,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母女俩搞出来的,这母女俩果然没有钱姨娘和简安英母女俩贴心,于是那一股无名火烧不到孙姨娘,便朝简安宁撒了,反正简安宁是他女儿,他是可以随意打骂的,于是抬手便一巴掌。打在了简安宁脸上,顺带还扫的简安宁手上捧着的杯子掉到了地上,“哗啦”一声碎了,然后简三老爷便骂道:“都是你们母女俩两个贱货惹出来的,搞的满京城人看我们的笑话,你怎么不去死,死了我也好省省心。”
简安宁没想到她不想蹚这趟浑水竟然还是没躲掉,不由怒了。
于是本来简三老爷打她,她要躲的话,当然是躲的掉的。这时看简三老爷竟敢打她,心中暴怒,便想着。倒是可以借这个事闹大些,以后可以借口此事,跟简三老爷这个渣爹断了来往,所以不但没躲,让简三老爷打到了她脸上。还调动精神力攻击被打的地方,让她的脸瞬间肿了起来,还越肿越高,像发馒头似的。
简三老爷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恨,还想再多打几巴掌,于是便“啪啪啪”连煽了起来。一边的简安妍和孙姨娘一开始没料到简三老爷会打简安宁,这时看他打人,一开始不由懵了。然后马上便反应了过来,正要与同样反应了过来的宫女婆子们上前阻止,却有一人比她们更快一步拉住了简三老爷的手,恶声恶气地暴喝道:“他姥姥的,谁借你的胆子。竟敢打我的王妃?!”
简安妍和孙姨娘等人抬头看时,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栩脚步生风地进了来。
原来简三老爷来清逸殿的事已有人跟赵栩说了,赵栩想起上次简三夫人骂简安宁的事,琢磨着她这个向来不喜欢她的父亲只怕也不着调,于是便过来看看,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英雄救美,让简安宁喜欢上他,哪知道一过来就看到了让他气血上涌的一幕,看简安宁的脸被打的红肿可怕,一时倒也没了算计的想法,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三步并做两步,便过去拽住了简三老爷再次抬起的手。
虽然他一直说要收拾简安宁,但是那也是他收拾,别人敢打她,那就是打了他,毕竟,简安宁是他王妃不是吗?别人打了她不就等于打他?
赵栩已习武一段时间,虽然尚打不过真正的侍卫,但力气已比以前大多了,拉住简三老爷这个四体不勤的文官自然完全没问题,所以一拉之下,便止住了简三老爷往下打的手。
打不动的简三老爷本想着谁敢拉住他,及至瞪着眼狠狠回过头,发现是赵栩、并且是发火的赵栩时,顿时犹如一盆冷水,从头上淋到了心窝里,冰凉凉的,霎时从先前的暴怒中清醒了过来,终于想起简安宁现在是王妃,而不单是他女儿了,而这儿是王府,也不是他的地盘简府,怕赵栩发怒,忙陪着笑道:“王爷您不知道,下官这孽女,净做些不着调的事,不教训教训她,下官怕将来给王爷带来祸患。”
赵栩自己就是个不讲理的人,但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颠倒黑白的,不由似笑非笑,道:“哦?那本王倒要问问,安宁她都做了哪些不着调的事,让你这样打她?”
“她……”简三老爷正要将简安宁的罪孽说出来,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因为他这才想起来,简安宁在这件事里,除了救人,好像什么都没做,做的是她母亲,他刚才也不过是迁怒,所以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打人罢了,于是当下就不由语塞了。
“岳父大人既然说不出来,那也就是说,您是无缘无故就以下犯上喽?还有,不提以下犯上这条,单是女子出嫁从夫,如今她既嫁给了我,有什么事,您也该跟我说,由我教训她,如何你能越过了我,直接打她?难道你觉得,安宁现在还是在简府,在家从父,打骂由你吗?!”
听着赵栩一声比一声高的质问,简三老爷冷汗都冒了出来,特别是那以下犯上,让他想起前一段时间简三夫人骂简安宁,然后便被圣上说以下犯上训斥了一顿的事,如果今天的事被赵栩告了上去,说他以下犯下,不遵君臣规矩,打了郡王妃,削职妥妥的,让他怎能不因害怕而冒冷汗呢?所以这时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