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书生这么一问,龚氏就将林迎春跟她说的话再添了些油盐巴拉巴拉说了出来。
县令急得想堵死她的嘴,还想让人将她拖出去。
可惜……
那书生一个眼神,县令就不敢吭声了。
等龚氏把话说完了,书生才慢悠悠地道:“巧了,老夫正好去凑过那一场热闹,可跟夫人说的不一样。
明明是你弟弟妹妹仗着县令的势不但要强用三十两银子买人家一千两的东西,还意图强抢民女……”
“你放屁!”龚氏闻言想也不想就骂道。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弟弟是啥德行,但是,她弟弟被打了,这事儿必须得有个说法。
否则,以后这潮县谁还把他们龚家人放在眼中。
“随便摆两样东西就想卖一千两银子,她们怎么不去抢?明明就是奸商!
还有,你那只眼睛瞧见是我弟弟要强抢民女的,明明是我弟弟被打了,肯定是那家黑店的人见我的弟弟出手阔绰,就像勾引,勾引不成就诬赖打人!”
“哈哈哈……好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夫人……沈大人……这就是您的夫人?”书生大笑着看向县令。
县令抬手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不过一个妾室,当不得先生一生夫人。
来人,将龚氏拖下去关进柴房!
本官是朝廷命官,向来是秉公办案!
龚鹏打着朝廷命官的名头巧取豪夺,欺男霸女,明日升堂……”
龚氏大惊失色,她摸着肚子哭求:“大人……相公……夫君……您不能啊……妾身就那么一个弟弟……
大人,这是潮县,潮县您就是天,什么事儿不是您说了算。
鹏儿他人小不知事,这次就算是他有错,可那也是如意坊的掌柜欺人太甚,她们先是勾引,后又伤人……”
“哼……本官还不知道,这潮县的天竟然是沈大人!
沈大人,不知您将皇上置于何地?”
沈县令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普‘扑通’一声跪在书生面前:“曹大人,潮县的天是皇上,下官只是帮皇上治理潮县……
此妇已疯,她是胡言乱语……
下官即刻命打死她……
下官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还请大人明鉴……”
“明鉴,本官长的有眼睛,也有耳朵,自然会明鉴。
你一个妾室的兄弟姊妹都敢横行乡里……不是你纵容的难道还是本官纵容的?
你的心里眼里那里还有朝廷?
还有皇上?”
说完,这书生拂袖而去。
“大人……大人留步……”
沈县令绝望地看着那书生的背影消失掉:“完了……这下完了……”
他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丧气地跟死了亲爹一样。
“大……大人……”龚氏从沈县令忽然跟书生跪下的时候脑子就木了,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沈县令倒是记起了她。
他上去就是一记窝心脚踹在龚氏心窝,龚氏被他踹翻在地,捂着肚子尖叫起来。
“大人……大人饶命……妾身……妾身怀着您的骨肉啊……”沈县令的目光跟要杀人一样,她害怕,她知道,她可能……可能是闯了大祸了。
“贱人!老子平常太惯你了,把你惯地无法无天了!
你……你是要害死我!
害我老沈家被诛九族!
老子让你出去你不听,非要留着瞎说一气,你知不知道……知不知曹大人是谁?
他是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你知道是什么吗?
就是专门帮皇上来揪官员们小辫子的!
老子费尽心力招呼讨好……你……
你她娘的干的好事!
龚氏,老子告诉你,这次,你那对弟妹休想活着从牢里出来!”
沈县令的话跟炸雷似的在龚氏的脑子里炸响,她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生瑟瑟发抖……这祸……闯大发了……
“大人……大人你听妾身说,是有人要害妾身,害您……”
“是谁?”
“妾身说的那些话……都是顺德行的东家付圆斗……付圆斗的小妾林迎春专门来找我说的。
妾不知道事情原来还有另外的缘由……
妾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妹妾不敢替他们求情,只求大人瞧着妾肚子里的孩子的份儿上,能让妾多活些时日,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关柴房去!”
“是,大人!”
“去把顺德行给老子封了,再把付圆斗抓起来!”
“是!”
“师爷……”
“属下在……”
“你跑一趟曹大人那里,请他明日上公堂旁听,另外,悄悄送……五千两银票去。”
“是……”
“回来。”
“大人……”
“送一万两!”
沈县令咬了咬牙,这回不多出些血……这关怕是不好过。
一万两啊……一万两出去了……他这几年算是白在潮县呆了。
林迎春喜滋滋地回府,她派人出去打听着消息,若是林晚秋被抓,如意阁被封就立刻回来报她。
林晚秋啊林晚秋,让你给老娘使绊子,老娘让你不得好死!
“来人,知道老爷在哪儿么?”林迎春想了想,便问了自己身边的丫头。
“禀姨太太,老爷在太太屋里。”
“帮我更衣,重新梳妆……咱们去太太屋里给太太请安!”解决掉林晚秋,褚老先生就不会为了一个进了牢房的女人再为难她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