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越想越怒,目光中满是杀意,然后就听得闷响一声,张机失魂落魄的跌坐了下去,紧接着又赶忙向李易跪下,此刻这位神医的脸色已经是煞白煞白了。
气势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随着李易在汉末的官场中混得久了,而且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夺去整个天下,这骤然发怒,还是动了杀心,周遭一杆人当真是被吓的有些不能自已,即便是典韦这等凶人也是深深的低垂着脑袋,生怕触了李易的眉头。
“噗通——”
又是一声响,华佗也挨着张机跪下了。
华佗看了张机一眼,目光中满是担忧,张方那混账东西死就死了,万一张机要是被牵连了,那可如何是好?
华佗想跪下为张机求情,只是瞧见李易的脸色后,愣是没敢开口,只能默默的与张机跪在一起。
方才张机跪下,李易的怒气就收敛了一些,等华佗也跟着跪下,李易算是差不多将怒火彻底压下去了。
在各路诸侯为了争地盘杀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他们做的是救死扶伤的事,通过他们的弟子还有着作传承,千百年中更是不知道造福了多少人,这种人是真的有功德的。
“唉!”
李易叹了口气,上前去拉他们二人,典韦有意阻拦,毕竟这位置紧挨着张方呢,不过李易却挥手挡住了他,径直上前将张机与华佗扶了起来,温声道“两位神医何故如此?”
两人一听,心里石头登时落了地,知道李易没有牵连张机的意思。
华佗算是放心了,不过张机心中依旧苦涩。
张方投靠,贴身藏毒,这用意很明显,李易将他剁成肉馅也不为过。
只是张方毕竟是他师父的独子,张方若死,他师父就绝后了,张机实在不忍,不过他也没脸为张方求情。
最终,张机什么也没说,只是拱手对李易拜了三拜。
李易拍了拍张机的肩膀,再次宽慰道“不管张方的事情如何,尊师的像还是要立的,这点不会变。”
张机愕然抬头,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毛病,听错了。
在张机看来,张方意图谋害李易,别说给他师父立石像的事情告吹了,就算是已经立起来了,也得砸个稀烂才成。
可现在李易说什么,依然愿意把他师父的石像摆在书院?
张张机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这是李易不忍叫他伤心,还是说他仍旧低估了李易对医者的重视?
这些问题张机说不清楚,不过他能够肯定,李易的心胸必然是如同大海一般宽阔,能够容常人所不能容。
张机低着头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张机多谢襄……不,张机多谢主公!”
李易抬手示意张机不必如此多礼,不过手伸到半空,忽的一顿,等了片刻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才缓缓将张机扶了起来。
这时,华佗也跟着一拜,道“华佗多谢主公!”
李易脸上笑意更浓,本来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不想却是阴差阳错叫两个神医改口称主公,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想到这里,李易又瞥向张方,毕竟这事情都是他引起的,不想这无意一瞥,却发现张方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
醒了,没睁眼,不过却是泪流满面,只是躺在那里没动罢了。
众人随着李易的目光转动,也看到了张方的异常,不过典韦是个例外,他一直都盯着张方呢,生怕张方在露馅后不管不顾扑向李易。
既然这会李易也看到了,典韦心想看你还装死,抬脚就要往张方脸上踹去,不过李易拉住了他。
倒不是李易突然圣母病发作了,而是愤怒之后,李易开始琢磨张方为何要害他。
两人明面上没有任何的牵扯,张方报私仇的可能性很小,那么,多半就是受人指使了。
李易在襄阳的两次“遭遇”,虽然幕后黑手全都指向刘表,但李易知道那不过误会罢了,荆州并没有人要杀他。
但这次基本不可能是误会,而且张方是荆州人,指使他的多半也是荆州人,这岂不是说,荆州有人决定动手杀他了?
李易正要喊张方起来问话,就见张机一撸袖子,如同恶狗扑食一般,压在了张方的身上,上手就是两个啪啪的大嘴巴子,直接将张方嘴角抽出了血,口中不断呵斥“你这个混账,我叫你装死,我叫你装死,襄侯何等人物,你竟然敢害襄侯!襄侯要为师父立像,你却要害襄侯,你良心被狗吃了!你羞也不休!我今天就代师父打死你这个畜生!”
张张机是真的恼了,师父那么好的人,张方为何就是不成器?
不成器也行,大不了当个懒汉,可他为何还要为恶!
张机这顿打可不是做给李易看的,每打一下都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打得张方连连呼痛,没有辩解,更不敢还手,只能抱着脑袋死撑。
眼看着张方马上就要七窍流血了,李易示意了一下,典韦上去将张机拉开,张方躺在地上哼咛了片刻,爬起来晃了晃,然后对着李易跪下。
本来李易是打算将张方带走私下审问的,他怕张方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出来,不过现在来看,张方整个人都蔫了,根本没有瞎折腾的精神,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李易盯着张方看了片刻,目光再次冷了下来,问道“你怀中毒药,可是为了本官准备?”
张方嘴角被张机打破了,张嘴的时候有些痛,吸了口冷气,这才低声道“的确是为了襄侯……”
周遭顿时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