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阳泉县城很是热闹,直接原因不是悄悄到来的孙策,也不是南阳的李襄侯即将返程经过此地,而是因为这里出了一个很稀罕的祥瑞。
白鹿!
有道是“王者孝则白鹿见”,阳泉县出现白鹿的这个消息,虽然不知最初是从何处传出的,也不知道第一个亲眼看到的是谁,反正如今城中世家大户基本都知道了,这几天每日都有不少人结伴在野外游荡,或是想一览白鹿风采,亦或是想将之猎杀也不一定。
而打着李易旗号一路到此的霍峻自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甚至同行还有些人怂恿他去找李易说说,反正大家人这么多,若是撒网出去,很有可能会在当地世家之前得了这只神物。
不过霍峻心里虽然也挺稀罕那头白鹿的,但他知道,李易如今并不在队伍之中,根本没得上报,再加上李易离开前的交代,还有那只示警的箭矢,让霍峻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但没有惦记白鹿,反而是让麾下兵马加强戒备,严令他们不准生事。
之后,霍峻照例向李易的两位准夫人禀报之后,便安排众人歇息,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照常赶路,没有在阳泉多停留半刻,摆明是对那所谓的白鹿毫无兴趣。
而霍峻这边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却是让暗中观察的孙策不淡定了。
孙策之前在战报中向袁术所说的什么攻打吴县受伤,只是用来迷惑旁人用的,其实他的身体好得不得了,不然也不可能绕路赶到阳泉来埋伏李易。
而这个所谓的白鹿祥瑞,也是孙策听了身边智囊建议,专门为李易设下的圈套。
原本孙策认为这个圈套是很靠谱的,因为他感觉李易这个人狡诈阴沉,很有野心,只要听说白鹿现世,肯定会有所图谋,到时只要李易离开大队人马进入山中,孙策就可借着早一步做下的安排,将李易引道险要处对其伏杀。
别说这么干不光彩,父仇大过天,孙策可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然而计划虽然很好,事实却是,目送李易的旗号越走越远,孙策与一群心腹只能躲在城外林中干瞪眼。
为了避开袁术耳目,孙策此行只带了十多个人,偷袭伏杀可以,但李易若是不离开大队,他们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子瑜,这是何故?”
孙策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长枪,目光紧紧的盯着远方,心中愤懑非常。
布置了这么久,但李易就是不上套,让他真的很不甘啊。
孙策身后一个年轻人面带歉意的上前,拱手道:“此事有些蹊跷,按照伯符所言,李易既然颇有野心,就不该对白鹿无动于衷,然而现在却……唉,瑾怀疑他可能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或者就是因为阳泉县还在扬州之内,他虽然有心,但害怕触怒袁术,所以不敢妄动。”
此时若是诸葛家的人在此,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和孙策说话的,正是失踪已久,生死未卜的诸葛家长兄,诸葛瑾!
“可是好不容易等来如此机会,今次过后,李易一旦离开扬州,再想找机会杀他,怕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孙策脸上肌肉纠结,双目喷火,让旁边的人都很担心,生怕他一个忍不住就会冲出去与李易叫阵。
诸葛瑾皱眉往李易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又低头想了想,说道:“倘若李易是忌惮袁术不敢寻找白鹿,那么瑾以为,他很有可能会在大队离开之后以轻骑折返,因此伯符可稍作等待,只是……此番情形希望究竟有多少,瑾实在不敢保证。”
“唉。”
孙策重重的叹了一声,道:“只能暂且如此了。”
诸葛瑾见孙策失落,心中有愧,因为这件事全盘都是他在谋划的,结果现在多半要做无用功,便向着孙策深深一拜,道:“是瑾谋划不当,让伯符失望了。”
孙策连连摇头,将诸葛瑾扶了起来,郑重说道:“子瑜说的是哪里话,若没有子瑜相助,我又如何轻取吴郡?至于今日之事,不过意外罢了,而且,说不得那李易稍后就会折返呢?”
诸葛瑾见孙策如此大度,很是感动,又要行礼,但孙策已经将他拉了起来,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本人也不复之前消沉模样,显得很是豪气干云,而这也正是诸葛瑾最为欣赏孙策的一点。
不过,这边两人基情满满的时候,一旁的凌操心中却是非常不爽。
凌操可不是吃醋了,更没有什么古怪的爱好,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诸葛瑾不应该这样帮助孙策算计李易。
虽然李易与诸葛瑾没有过直接接触,但李易却是对整个诸葛家有恩的,甚至,诸葛瑾的兄弟姐妹现在都在李易的车队之中,然而诸葛瑾却是对这一切视若不见,只是闷头帮着孙策琢磨怎么杀李易,让凌操看他很是碍眼。
似乎是察觉倒了凌操神色有异,坐在他身边的黄盖笑问道:“怎么,有心事?”
凌操先是摇头,随即想到黄盖为人很是正直,便低声说道:“李襄……李易虽然与伯符有仇,但与子瑜一家却是有恩啊,如今子瑜不念报恩也就算了,反而设毒计欲要害李易性命,这简直……简直狼心狗肺!我气不过!”
“哈……”
黄盖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换做他年轻时,多半也会如同凌操一般想法,可现在年纪大了,许多事情都已经看明白了,知道一些事情不能用简单的善恶对错来考量,而凌操这般想法,只是太年轻,见识过的事情太少了。
黄盖当即就要为凌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