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没有问书信是谁写的,因为他知道陆康肯定不会告诉他。
不过气恼之余李易心中也是感慨,这天下有才之人何其多,真的是到哪里都不能掉以轻心啊,这趟扬州之行还没彻底结束呢,就遇到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而陆康现在将这封信拿出来,用意是相当的耐人寻味,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究竟想干什么?
刚刚李易阅读信件的时候,陆康一直都在盯着李易观察,结果却是再次让陆康感到意外。
尽管李易在最一开始表现出了明显震惊,但情绪很快就趋于平稳,并没有一个乱臣贼子被提前揭穿阴谋之后该有的惊慌失措,至于说最后,虽然李易情绪起伏较大,但陆康分辨的出,李易只是单纯的气愤罢了,心虚可能会有,但绝对不多。
陆康将信件收好,轻轻摇头道:“襄侯错了,这话应该是老夫问襄侯才对。”
“呵呵……”
李易皮笑肉不笑,道:“如此,李易无话可说。”
陆康表情一滞,他感觉得出,现在的李易与刚刚见到他时有了明显的变化,先前的李易是个十足十的晚辈,低调谦逊,对他恭敬有礼,而现在的李易却已经成为了一个政客,貌似还是滚刀肉的那种,可能对他依然保有几分尊敬,却是再无半点迎合。
陆康有些为难,在他想来,李易看到这封信之后,不管是气急败坏也好,还是为自己大声申辩也罢,总之反应应该是很激烈的。
要知道,陆康自己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可是把茶碗都打翻了,特别是看到李易可能会在南阳为袁术策应,帮助袁术一下雄跨荆扬二州,陆康更是眼前一黑,好险没晕过去。
可李易现在的温吞模样,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让陆康准备的许多后手也没了用武之地。
又是一阵静坐,这回是陆康最先沉不住气,问道:“襄侯难道就不怕老夫将此书信呈到天子面前,届时只要天子一道圣旨,襄侯如今的名声富贵,全都会化作过眼云烟!”
陆康声音严厉,身上也散发着无形的压迫,然而李易却是眨了眨眼睛,问道:“既然如此,季宁公今日为何还会邀我见面?”
顿时,陆康表情一滞,刚刚凝聚起来的气势就像是被针扎爆的气球一般,刹那间消散一空。
李易嘴角露出微笑,刚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李易的确是有些慌的,但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李易就想开了。
因为李易可从来都没想过真的要跟着袁术造反啊,他可是大大的忠臣,这样他还慌个什么劲?
相反,真到了袁术造反的时候,李易还会再一次以忠义之士的身份走上前台,甚至是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最热衷谈论的英雄人物。
至于说陆康这边,既然陆康都把信拿出来了,明显是想和李易谈一谈,那么,陆康肯定还没有大肆宣扬此事,不然跟李易就没啥好说的了,直接动刀子吧。
当然,不排除一个可能,那就是陆康已经将这个消息送往了长安。
这种情况对李易之后的计划是有影响的,不过李易也不是不能应对,因为现在的长安可乱的很,吕布,董卓余部,朝堂众臣,还有皇帝……
李易感觉,真到了袁术造反那天,朝堂能做出的应对也非常有限,真正要看的,还是扬州左右各个势力的态度,因此,朝堂上纵然会针对李易所有动作,但只要李易扯扯皮磨蹭到袁术起兵,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一连几次都没能在李易身上讨到便宜,陆康也无奈了,只能坦言道:“不瞒襄侯,这封信老夫乃是刚刚收到,虽然传讯之人身份不便明言,但老夫可以确信,信中之事完全属实,襄侯是否同意?”
李易这回没有装傻,点头道:“应当不差。”
陆康深吸一口气,脸色严肃非常,问道:“倘若袁术真要行那大逆不道之事,襄侯打算如何应对,是固守本心,还是与奸人同流合污?”
李易想了想,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季宁公既然已经看过信上内容,还如此问我,难道没有将李易当做那乱臣贼子?”
陆康轻轻摇头,道:“老夫一生观人无数,却是看不出襄侯心中所想,虽然信中所述……襄侯与袁术关系暧昧,不过老夫认为,襄侯与那袁术不像是一路人。”
李易笑了笑,这话说的不错,他确实不是和袁术一路人。
李易又问:“季宁公如今打算怎么办?”
对于李易避开自己问题,却连连反问,陆康并没有表示出不满,而是看着李易的眼睛认真说道:“老夫稍后就会将袁术得传国玉玺,且暗中谋逆之事上奏天子,同时还会联络扬州忠义之士,只待袁术起兵,或者另寻机会对其发动攻击!”
李易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按照李易最后一次与袁术密谈时的约定,袁术竖起反旗后第一步就是奇袭荆州,可如果按照陆康说的这样召集兵马向袁术捅刀子,袁术发兵荆州的脚步有很大可能会被耽误,相应的,李易的计划也会出现意外,那么他就很难从这场战争中拿到他想要的好处了。
见李易表情变得凝重,陆康眼睛一眯,问道:“怎么,难道襄侯觉得不该如此?”
李易听出了陆康语气中的不善,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问道:“季宁公如果提前招兵买马,可有想过,此事几乎不可能瞒过袁术耳目,且一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