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忧愁。
伏德就是其中最为愁的那个。
还是在战前的时候,李易与伏德有过谈话,隐约有将来给他一个太守当当的意思,虽然没说是哪里的太守,但以伏德的年岁和资历,就算是在犄角旮旯里得个太守也不算差。
只是不巧的是,伏德之前往外传出刘表已死的消息,被李易知道了,因为书信是写给伏完的,所以李易没有叫人扣下,但依然让李易非常不痛快。
李易不在意刘表的死讯传出,毕竟这事情瞒不住几天,真正让他生气的是,伏德明明可以用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来形容此事的,可他在书信中给伏完写的,那意思摆明就是在说李易逼死了刘表。
虽然事实差不多的确如此,但人活着多少都要粉饰自己,像李易这种有野心的人更是如此,就说李易身边按些人吧,都非常在意李易的名声,不用李易交代,他们都会主动的去给李易维护。
可伏德是怎么做的,直言不讳啊,可能他自己当时没想太多,但李易却认为伏德其实是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自己的屁股应该坐在哪个位置。
一个连里外上下都分不清的人,纵然他读书万卷,纵然他学富五车,李易要他能干什么?
看着身边众人喝酒行令,欢欢喜喜的模样,伏德忍不住叹了口气,明明就关系上来讲,这里是他与李易最为亲近,可事实上,他压根就没走进李易的那个圈子里面,不说张辽典韦,就是徐盛都比他受欢迎。
正感慨中,荀攸端着一杯酒来到伏德身边,问道:“今日乃是庆功喜宴,公子脸上为何不见欢喜色?”
伏德早年就见过荀攸,两人的关系虽然寻常,没太深交情,但也算是熟人了。
伏德往李易那边看了一眼,叹道:“为何如此,你又不是不知,何故还来打趣我。”
将伏德语气中似有抱怨,荀攸摇摇头,目露失望之色,低声道:“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话,昔日长安之时,襄侯与伏家,的确是襄侯高攀了,伏家当时看不上襄侯也无可厚非,然如今襄侯已经贵为荆襄之主,可伏家却还在长安艰难度日,二者已不可同日而语,且襄侯得襄阳之后,麾下已经是人才济济,只需三五年时间,以襄侯的英明神武,纵然河北袁绍与襄侯相比,估计也在伯仲之间,你说是也不是?”
伏德点头,换做一个月前有人跟他说这话,他只会当做笑话听,可现在来到荆州,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他真的不敢再轻视李易了。
荀攸继续道:“然,襄侯年不过二十许,而袁绍马上就是天命之年,至于徐州陶谦,益州刘焉,更是垂垂老矣难有作为,所以,三年之后再三年,这天下诸侯,恐怕就很难有人与襄侯比肩了。”
说到这里,荀攸在伏德肩膀上拍了拍,道:“伏家若是还要以襄侯出身为由,心存轻视,亦或者认为襄侯面对伏家当卑躬屈膝,呵,你看到这济济一堂了么,多少猛士,多少智囊啊,有这些人家,伏家于襄侯已是鸿毛,无关轻重,而襄侯于伏家却是参天大树,可以用来依靠。”
“唉,我言尽于此了,希望公子将来有机会了,就与令尊好好说道说道,有些事,该做出选择了。”
说罢,荀攸将杯中酒饮下,便笑着回去找典韦唠嗑去了。
伏德却是有些晕乎乎的,心中有些憋闷,直到一阵笑声传来,他下意识的转头,瞧见纵然在给蔡瑁敬酒,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李易今天的表现,还有荀攸的那些话,都让伏德忍不住去猜想,李易会不会休了伏寿,另立蔡瑁之妹,或者蔡邕之女正室。
伏德越想越是不安,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很大,而且真成了那样,他伏家就是笑柄了。
想到此,伏德便起身向着李易走去,他想向李易赔罪,只是刚走几步,忽然自侧后方跑来一个亲卫,两人险些撞到一起。
那亲卫赶忙向伏德致歉,然后又快步跑到李易身前,道:“启禀主公,黄将军回来了!”
李易正与蔡瑁互相敬酒,闻言一怔,下意识的问道:“黄忠?”
亲卫道:“正是!”
李易直接将酒杯往几案上一丢,豁然起身,一脸期待的问道:“黄将军现在何处?”
亲卫答道:“黄将军就在府外。”
李易当即蹙眉,语气有些严厉,反问道:“为何不请黄将军进来?”
那亲卫见李易似乎有些不高兴,赶忙解释道:“未得主公召见,我等不敢擅自做主,而且黄将军还自称败军之将,乃是有罪之人,入城后就要离去,还是我等劝说主公可能会有召见,这才将黄将军留下了。”
“哎,此事不怪尔等,是我疏忽了!”
李易一拍脑门,举步就要往外走去,郭嘉外后面叫道:“主公无需出迎,嘉愿待主公去请黄将军进来。”
郭嘉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他只是站了起来,脚下根本连动都没动。
李易心里吐槽,不过嘴上却是铿锵有力的说道:“黄将军虽然在黎阳不敌袁术被擒,然而黄将军乃是临危受命,当时兵少将寡,城防之物更是没有准备,然而即便如此,黄将军还是箭伤纪灵,后来更是险些阵斩袁术,哪怕最后城破被擒,却始终不肯降贼,此等傲骨,乃是天下将领楷模,所以,我当亲自出迎!”
说罢,李易便直接大步往外奔去,眨眼功夫,就到了门口,然后就听“砰”的一声响,众人望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