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秀……”
晓雨闻声欲言又止,看着萧六秀凤眸弯弯却明光闪闪动人,眉头都不禁拧了拧。总觉得这六秀让人琢磨不透,明明前一刻还是怯懦需要人保护的小白兔,后一刻,却摇身一变成了成精的狐狸,明眸盈盈含笑,隐着阴明不清的狡黠。
“别紧张别紧张,该有的总会有的,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看明日的大戏。”萧六秀笑眯眯起身走向床去。
“大戏?什么大戏?”晓露惊愕问道,却被晓雨拽了下,改莫名其妙的看向晓雨,却没法从她眼神中读出大意,不悦道:“你这么挤眉弄眼什么意思嘛?”
晓雨一听险些晕倒,倒是萧六秀哈哈大笑:“姑姑留下就好,你们先下去吧,我也是新来的,也不知道把你们安排在哪,你们自己寻个地方先将就一晚吧。”
晓雨赶紧应诺,拖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晓露就出了门。
房里东西不多,所幸床上用品一应俱全,也事先铺好了,萧六秀脱了衣服躺下去就能睡,并不需要丑姑做什么。
“六秀……”丑姑终于出声,却欲言又止。
“姑姑上来和我一块睡吧。”萧六秀往里挪出了个位置给丑姑:“床很大的。”
“这怎么能行。”丑姑飞快摇头。
“没关系,我想你陪着。”萧六秀微笑着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以后,说不定忽然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唇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丑姑略显有些拘谨的躺上了床,但只躺了一点点位置,几乎翻个身就能将她摔下去。
萧六秀笑了笑,拉住她的胳膊贴靠了过去:“我从没跟人这么亲近过……”
这是实话!她是“煞星”时与人多亲近一分就多一分危险,所以一直跟人保持着距离,而以前的“萧六秀”,则是根本没机会跟人这么亲近。
丑姑却不知道那么多,闻言也不禁心疼起来,笨拙的,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她觉得,没人会比她更清楚这孩子在庵堂里过的是什么样日子。有吃有穿不假,却前途一片黑暗日日都在担惊受怕中煎熬……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萧六秀多的不能说,只是笑着说着阖上了眼。
丑姑扭头看着似已经睡着的她,不禁又是一叹,轻轻的帮她把被子掖好,才闭上眼。
也许,一切真的会好起来的……
就算不好,又还能比那几年糟糕吗?身无分文手无力,困在那小小的牢笼里,碧蓝的天空就近在咫尺,却伸手,拼尽全力也够不到……
忽然,丑姑睁开眼,又摇醒萧六秀。
“姑姑,怎么了?”萧六秀睁开眼,眉头却皱了起来。
虽说怀慈庵的日子不好过,却也并不需要她干什么粗重的体力活,只是活动区域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原尊起初还勇敢的逃了几次,被拳脚伺候了几次后就逐渐怯懦胆小起来,日日蜷缩成团暗舔伤口,以至于这副身子还挺娇弱,千里跋涉,真的累坏了。
“那些钱,不能再让人知道了,还有,你要放好了。”丑姑越想越不放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忻娘,身怀巨金住入豪门深院,想想都觉得可怕。
萧六秀一听,不虞一扫而空,笑了起来,刚好说话,却听丑姑又道:“别笑,还有,晓雨晓露也提防着些。”
萧六秀一听,笑得更欢了:“姑姑,有些人防不胜防,而有些人,你防也白防。”
丑姑闻言愣住,再看萧六秀时她已经阖上了眼,并道:“我年纪虽小,却并不是傻瓜,你在担心什么我都知道,而我既然敢回来,自然就不怕院深有鬼。好了,睡吧,做个好梦!”
丑姑瞠目结舌,却见她并不想再说什么,也只能闭嘴合眼,进入那未知的梦乡……
一夜,比想象中过得快,早已习惯卯时起床的丑姑醒了,不忍惊醒睡得香甜的萧六秀,硬是忍着没动,盯着床顶憋了好半天。
终究没憋住,才一动,身边的人就醒了,丑姑忙道:“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萧六秀却坐了起来,伸伸懒腰就下床:“反正已经醒了。”边说,边在床边做起了伸展运动,她想等下在自己的小院里跑跑步。
“你怎么了?没睡好吗?”丑姑可不懂那些伸展运动的作用,急忙下床来关心问道。
萧六秀噗哧一笑:“姑姑,你太紧张了,我没事,你去给我打些水来洗洗脸吧。”
丑姑见她似乎真没事,便拿着房里刻印了漂亮花纹的铜盆去打水。
不多久,歇在后罩房的晓雨晓露便被哒哒的脚步声惊醒,透过窗棂看着天只是蒙蒙亮而已,晓露不禁嘟囔了声才跟着晓雨起来,才出门就撞见个白影从后罩房房门前跑过,不一会便绕过正屋进了院子。
“谁”还没出口,便被晓雨拉住了:“是六秀。”
“咦?”晓露惊愕出声:“她在干嘛?”
晓雨摇摇头,率先进了小院,就看到萧六秀绕着院子还在跑。身上只穿着单薄纯白的中衣,长发只简单梳了个马尾,随着步伐而飞扬。
“天……”晓露也瞧清了萧六秀的装束,当下惊得不轻。虽然这里是内院,男子不得擅自入内,可……要是被谁瞧见告到夫人老夫人那里去,吃不了兜着走的首先就是她们。
急急忙,晓露想进屋拿衣服,却又觉得拉住萧六秀进屋更快更实在,犹豫间就看到丑姑杵在屋檐下一动不动,臂上挂着的,不正是萧六秀的衣裙是什么?
三步并作两步